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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知府見他明白,就接著道:“這件事下官本該早與憲臺通個氣,只是憲臺勤於公事,從沾腳落著揚州地面起,就沒有閒過,下官想著,也是郡王那邊的事要緊,就暫且沒有提起,想等憲臺歇息時,再說。”
他這話也有道理,於星誠是查案欽差,為郡王事降,他作為地方官,迎頭先告訴他你家親戚犯事兒了,跟給於星誠難看似的,得尋個合適的時機,徐徐提上一嘴,既不冒犯,也才顯出他的人情來——徐二太太這麼鬧,他還不治她,可不就算是人情了麼。
徐二太太傻愣住了,目光來回在於星誠與方寒霄之間轉悠——他們二房一家好多年前就被徐老尚書攆回揚州老家來了,她當年在京時見過於星誠一兩次,但那麼久之前的事,如何還有印象,她早不記得於星誠是何長相了。
而徐二老爺不在官場,她一個婦人,也沒處打聽官場中事,並不知道有欽差要來的事,陡然瞧見個方寒霄,已是如見紫薇星,因此一頭撞了上去。
於星誠點點頭,道:“你想的是,本官此來,只為查郡王欽案,一些地方上的事務,本官不會也不便插手,使君秉公辦理便是。”
蔣知府舒了口氣,笑道:“是,是。”
欽差下降,滿城官員的皮都是繃緊了的,雖說奉的旨意只是來查延平郡王案的,可誰叫於星誠的官職特殊呢,他要順手查點別的,那也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揚州府不能說一個“不”字。如今他這打的聽著是官腔,其實是許諾,他不管揚州內務,對蔣知府就是個大大回報了。
“憲臺放心,下官不是那等殘酷之人,徐二老爺遭此厄運,至今病在床上,下官心裡也是有些不忍的,唉。只是一則郡王這裡出了事,下官騰不出手來,二則,實在是不好伸手去管,這要查出點什麼來,誰的臉面上過得去呢。”
私鹽販子之間的搏鬥其實非常慘烈,黑吃黑毫不稀奇,方老伯爺當年縱橫水上,相當一部分任務就是打擊他們。而不管他們之間打得多麼慘,從來沒有打輸了的告上公堂的,這不是自投羅網麼。這種事,當真只有徐二老爺家幹得出來。
他們這裡說話,那邊徐二太太終於把於星誠的身份給連想帶猜地蒙了出來,一下激動極了:“是於家老爺?!於家老爺——!”
她才收拾出來的長輩風範又沒了,跌撞著掉頭就要衝於星誠來,蔣知府哪能讓她碰著欽差,忙攔道:“徐二太太,你冷靜一點,欽差面前,不得無禮!”
聯親歸聯親,你一個平頭百姓家,還能真這麼跟四品憲官不見外啊。
於星誠向她一點頭,算見了禮,轉頭向方寒霄道:“鎮海,我需往驛站去,你暫留在此處,聽一聽徐二太太的話,回頭告訴我。”
方寒霄點頭,示意知道。
蔣知府好奇地又看一眼方寒霄,邊向徐二太太道:“行了,憲臺做了處置,你可別鬧了,憲臺身上有要緊公務,耽誤了皇差,本官也不能再寬縱你。”
能留一個貴人侄女婿說話也是好的,徐二太太冷靜下來,緩和了聲氣道:“哎,我知道了。”
她又推兒子給於星誠行禮,耽誤了這麼會兒功夫,時辰又更晚了一些,於星誠確實著急,匆匆受了,就領著人往外去了,鄧推官勉強收拾了儀容,連忙跟上去。
推官廳這裡是官衙,不是敘舊說話的地方,徐二太太就邀著方寒霄往徐家去。
路上徐二太太嘴沒閒著,絮絮叨叨地,於是方寒霄先明白了,徐二太太其實至今尚不知道府衙裡還躺著更厲害的一門親眷,大約是因徐二老爺倒下之後,她一個婦道人家,沒了連通外界訊息的渠道,對所有上層訊息都是滯後的。延平郡王因迎親至揚州府,在驛站遭遇刺殺,養傷於府衙,這一連串緊著發生的事她都不知道,若知道,只怕她更該把府衙鬧翻了天。
府衙的人不告訴她,恐怕有些是不知道里面連著親,而如蔣知府這些知道的,那同時更知道利害,皇親宗室,可不像民間的親眷故交,哪能紆尊降貴講這麼些交情,再說延平郡王還沒有進京完婚,先把他未婚妻的嬸子放到他病床前去鬧一通,郡王才不會覺得蔣知府講親戚情誼,只會覺得他沒眼色沒事找事。
故此蔣知府由著徐二太太鬧,不敢拿她怎麼樣,卻也對此絕口不提,直到今日徐二太太撞上了遠從京裡而來的另兩門親眷。
方寒霄心裡有數,只怕蔣知府知道差遣來的欽差身份,也有拿徐二太太做個人情的意思,他聽著,也不點破。
徐家地段好,離府衙沒有多少路程,徐二老爺年初時掛上了隆昌侯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