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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星誠微有讚許:“使君費心了。”
使君是古朝時對知府太守一類父母坐堂官的稱呼,今人用古稱,要的是那一股雅意,下對上這麼用是尊稱,上對下,就是有抬舉客氣的意思在裡頭。
蔣知府面上頓時露出壓不住的笑容:“憲臺太客氣了,都是下官分內之事。”
方寒霄跟在後頭,打眼一瞧周圍,忍不住也笑了笑。
於星誠是儒士,不通兵事,這番佈置入他眼裡,就是一團亂麻,看著熱鬧,一點事不頂。
真有悍匪膽大包天殺進來,這些兵丁恐怕得先自己撞作一堆,也不知道這是這位蔣知府的主意,還是揚州守備司不堪一用。
他面上不露,就跟到了正屋裡去。
與堂兄弟們一般出門迎親,親沒迎到,差點把自己折到鬼門關裡的延平郡王就住在這裡。
延平郡王今年十八歲,此刻歪在雕花隔窗下的羅漢床上,臉色蒼白,眉目生得有些疏淡,遇刺至今已有半個多月,他看上去仍顯得虛弱。
他從床上被人扶著下來,行禮——於星誠身負皇差,手裡有聖旨,該他先接旨。
皇帝的聖旨裡沒說多少話,就簡單撫慰了一下,又點明瞭於星誠是來查案的,讓揚州地方及延平郡王都要配合。
等這一套程式走完,延平郡王躺回了床上,就輪到於星誠等人向他行禮了。
他抬了抬手,有氣無力地道:“眾位不必多禮,都坐罷。”
說是都坐,有資格在他面前坐下的,其實也就於星誠一人,連陪同的蔣知府都是站著。
這個點,延平郡王自己也要用飯,所以這一番說話時間不長,幾句寒暄相敘過後,於星誠就退了出來,在蔣知府的安排下用了飯,洗了塵,小小休整了一下,下午辰光,重新來到了延平郡王的面前,這一回,是正式問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忽然發現我前面把延平郡王寫成了蜀王的第三子,他應該是次子哈,我回去改一哈。
75、第75章
延平郡王遇刺的過程不復雜; 九月下旬的一天裡; 郡王一行人行到了距著揚州城還有大約三十里左右的一處驛站附近; 因當時天已黃昏,再往前走,就算趕到揚州城門也關了; 所以便投宿進了驛站,在此暫做休整。
就在當夜; 一行使刀使槍的蒙面刺客殺了進來。
護衛們當時大半已睡下,被驚醒後倉促應戰; 一邊奮力保護郡王所住的屋子; 一邊向刺客喊話; 報出郡王身份; 又言說可以銀錢相酬; 試圖驚走刺客。
刺客們卻是一概不應,郡王的身份既震懾不住對方,也無法以財帛動之; 他們的目的非常明確; 就是衝著殺人來的,雙方只得以命相搏。
這夥刺客在數量上比不過護衛們,但他們在時間與地點的選擇上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似乎早就在此踩好了點; 在激戰中,硬是越過了重重守衛,尋機傷到了延平郡王。
不過護衛們也不是吃素的; 在被驚起趕來的驛站驛丁的助戰下,還是成功趕走了刺客,保住了郡王的性命,因為當時天色太晚,刺客們逃竄沒入夜色中後,護衛們不便找尋,也怕是調虎離山,便未敢追擊,只是將延平郡王團團保護好了,又分出一人來趕著去揚州城請大夫並向當地官府報信求助。
於星誠聚精會神地聽罷,先問道:“不知郡王的傷勢可好些了嗎?”
延平郡王點頭:“蔣知府替我請來了城裡最好的大夫,如今已是好了不少,只是仍需再養上一陣子,不便在路上奔波。”
得到表揚的蔣知府又壓不住笑容了,忙道:“都是郡王福大命大,那刺客再兇暴,也未能奈何得了郡王。下官這裡,只是小小盡了一點心意。”
他又感嘆,“唉,憲臺,您不知道,我那日才趕往城外去接郡王時,可是把我嚇了一大跳,郡王當胸那麼一道血淋淋的刀口劃下來,差一點就——險,險哪!”
延平郡王所受傷處倒不多,但地方確實兇險,當胸而下,若不是他拼命往後躲了一躲,這一刀就不是力竭而下,而是直接穿胸而過了。
眼下延平郡王的傷處好好地包裹在衣裳內,於星誠不可能叫他脫下看一看——他不是這方面的行家,也看不出究竟,一句慰問過後,就問上了正題:“不知當日的刺客那邊,可有傷亡?”
延平郡王回道:“應當是有的,只是深夜之中,不能十分分辨清楚。”
“他們一共大約有幾人?全部撤走了嗎?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