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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行省採選的秀女陸陸續續上京來,京城裡熱鬧而安然; 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皇帝的心情好像也好了些,一直都沒有提起來讓延平郡王回去封地的事。衛太妃七十的壽辰將至,作為先帝朝僅餘的老人; 又是人生七十古來稀,在石皇后的提醒勸諫下,皇帝還打算著替衛太妃往大力裡辦一辦,也與宮裡添些喜氣,好迎新人進宮。
延平郡王高興不起來——祖母生日後,跟著就是父親蜀王的了,他將這視為皇帝對他的又一次隱晦的催促。
惜月於是又來了一趟平江伯府。
這是惜月自告奮勇來的,上回沒有收穫,也許這回就有了呢,不管做點什麼,總比坐困愁城好。
兩次來往距離時間太近,瑩月有些找不到充足話題的感覺——她再能安慰自己,真的面對惜月的時候,想到彼此隱瞞,姐妹做到這個份上,舊時無邪的情誼染上了說不清楚的異色,那種悵然感覺,無法盡說。
不過對於惜月的探問,不涉及方寒霄身上的秘密,她還是願意告訴她,盡力在暗流洶湧下維護著岌岌的姐妹情分。
小半天后,惜月帶著建成侯夫人曾攜子到訪的訊息回去了。
壓力產生動力,延平郡王的腦子忽然運轉得平時靈光起來,一拍桌子:“——不錯!”
惜月很茫然:哪裡不錯?
她接觸外務少,還想不出其中道道。
但延平郡王已經想出了自己的一條線——在子嗣這方面來說,皇帝與薛鴻興的情況多麼相似!
中間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薛鴻興早已生過有一個薛珍兒。
但對於急需救命稻草的人來說,是不會注意這點不一樣的,薛鴻興在長女之後,將近二十年再無所出,這才是更招眼的事實,延平郡王站在皇帝的角度想了一想,很容易發現如果是他,發現有這一條路子也不可能不去試一試的,成不成,另說。
薛鴻興得寶哥兒這個命根子般的小兒不過是三四年的事,皇帝坐擁一整個太醫院,之前未必覺得自己需要去向臣子討教醫學問題,也可能是沒留心到,如今或者是自己想到了,或者是為人提醒了,於是單獨召了薛鴻興覲見。
延平郡王眼珠通紅,覺得應該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薛鴻興為什麼忽然跟吳太監好起來?可能這個主意就是吳太監回京來出的!
這就大大地不妙了,薛鴻興不知給皇帝出了什麼主意,他自己求子成功在前,如果皇帝也成功了,那他該怎麼辦?
他原來心中還存有最不濟的退步,覺得實在不行,只有先回去封地了,如今他覺得,不能回去,無論如何不能。
回去了,就真的回不來了。
困於一府一縣做一個無所事事的藩王,怎麼比得坐擁這萬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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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月終於著手準備她的第二本書了。
與惜月的幾番來往給予了她新的感觸,她惘然她們的姐妹情分,她不覺得她們任何人有錯,可時勢發展到此,個人力量多麼渺小,哪怕是方寒霄,也不過逐大勢而沉浮,究竟有誰能真正把控住自己的命運呢。
外面的男人都如此,她們困於閨閣中的女子,更加可嘆。在家從夫,出嫁從夫,立場與榮辱,總是身不由己,她想起還在徐家時,惜月總點著她的額頭說她“傻”,恍若舊夢一場。
她想將這夢記下來。
她不知道她與惜月將走到哪一步,也許反目不可避免,她面上安然,心下黯然,她心中有許多感觸,許多話語,不吐不快。
她先想書名,想了兩天,想不出來,索性放棄,直接動筆寫起設定來。
如今她想起望月都不覺得多麼生氣了,望月為攀高望上做過錯事,但後來一朝跌下,也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代價。且就她嫁入隆昌侯府的那些日子,也沒有過多少順心的時候,她積極爭取,為自己選來的路,不過如此。
與《餘公案》一樣,這一本也不能讓人與她聯想上,為了隱去真事,瑩月將背景設定到了揚州。
一個家底不錯的地主家,養了四個女兒,俱不同母,性情喜好各有差別,總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生出爭競,日子過得瑣碎而熱鬧。
瑩月自己覺得這種文章很無聊,小女孩兒為朵好看些的花兒都能計較起來,這裡面摻了她自己的回憶,她想保留當時覺得委屈如今想起卻又有些奇異溫暖的記憶才寫出來,因為覺得別人一定都不愛看,連方寒霄要,她都藏著不給。
“真的不好看。”瑩月跟他講,“你能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