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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就是不想在家待著,像等候秋決一樣等候著平江伯府的人上門來談完婚的事。
結果這無心插柳,竟比有意栽花要有效用。
徐大太太本已替女兒死了的那顆攀高望上的心,如草粒遇春風,生生不息地就竄了起來,坐在炕邊守著女兒,恨不得叫她把每個細節都重複上十遍才好。
望月倚靠著一個大迎枕,半躺半坐,臉色有一點發白——她受涼是真的,瑩月早上讓徐大太太罰站了大半個時辰,凍得抖抖索索,她在隆昌侯府裡差不多也站了這麼些時候,不過不是被罰的,而是被隆昌侯府的岑世子攔下來說話耽誤了的。
岑世子不是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有邀請她進一間花塢去,望月不敢,這最要緊的關口,她心頭前所未有地清明起來,只願意在外面和岑世子說話。
“這麼做很是,”徐大太太不住口地誇她,“好人家的姑娘可不會隨便跟外男在一間屋子裡獨處,你真去了,恐怕要叫他看輕。不去,才顯得尊重。”
望月抿唇一笑:“娘,我知道。”
徐大太太想聽,她更想說,細細地道,“岑世子說了好幾次,我都推辭了,他一點也沒著惱,就陪我在外面待著,我瞧他的臉都有些叫風吹紅了,我請他回去,他還不肯,還把氅衣解下來給我披著。”
這些話徐大太太都已聽過兩遍了,仍是聽得聚精會神,又第三遍問她確認:“岑世子真說了要來提親?”
望月含羞點頭。她眉目微微有些上挑,五官甚為豔麗,就是這麼不施脂粉地躺著,也微微顯得凌人——這是她美中不足之處,一旦動怒,豔色會俱化為兇相。
不過徐大太太不覺得,她看自己女兒怎麼看怎麼好,笑容止不住:“我兒這樣的好相貌,怨不得岑家的世子爺一見傾心,若早去,說不定這樁姻緣早就成就了!”
“娘!”望月嬌嗔了一聲,“你忘了,從前岑世子是有妻子的,怎麼好說,就是見到了也沒有用。”
岑世子比望月大著四歲,幾年前就娶了妻,不過妻子命薄,去年時難產,掙命生下了一個男孩兒,自己這條命卻是沒留住,血崩去了。
提到這個,徐大太太終於冷靜了一點,嗟嘆道:“怎麼偏沒去幹淨了——”
望月眼神閃爍,打斷道:“娘,別這麼說。”
“我們自己家裡說說,怕得什麼。”徐大太太不以為然,不過還是順著女兒的意住了口,轉而道,“那岑世子知不知道你本身有婚約?”
望月點頭:“定了這麼多年了,他當然是聽說過的。不過,”她眉眼間顯出驕傲之色來,“他說了,他不在乎,只要我們家退了,他馬上就來提親。”
徐大太太喜道:“真的?那侯爺和侯夫人也能同意?”
“他說了,他第二回娶親,可以自己做主,他要娶個自己喜歡的。”望月面色蒼白裡透出暈紅來,“他還怕我嫌棄嫁過去是做續絃呢,我說我從不在乎這些虛名——”
徐大太太見她停了,忙追著問:“還有呢?”
“還有什麼呀。”望月扭捏著,“娘,我頭一回見他,還能說什麼,難道我當場就斬釘截鐵地允了他不成,那我成什麼人了。”
徐大太太愣了一愣:“——說的也是。”
事實上就這個進度已經是突飛猛進到不行了,徐大太太緩了緩神之後,迴歸了正常思路,倒又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順利了,忍不住跟女兒又確認了一遍:“你瞧出來他真的是真心?倘若是那等浪蕩子,哄著你丟了平江伯府那頭,翻過臉來又不認了,怎麼是好。”
望月不樂意了,道:“岑世子又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怎會做這種事?”她停頓了下,“就算萬一我跟岑世子無緣,那我也不要嫁給那個啞巴,平江伯府那門親我本來就不稀罕,沒了才好呢。”
徐大太太想一想,倒也是,其一如今的方寒霄本就是配不上女兒的,其二岑世子想要佔姑娘的便宜,哄著她私自出門就是了,用不著來讓她退婚這一套,既說了這個話,當就是認真的了。
如此,儘快擺脫掉舊婚約就變成眼下最緊要的事了。
望月也正想到這個,略微吞吐地道:“娘,平江伯府那邊要是不依怎麼辦?雖說岑世子說他什麼都不在意,可要鬧得不好,就算岑世子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只怕侯夫人——”
誰家婆婆願意娶一個鬧得滿城風雨的兒媳婦,就算隆昌侯夫人拗不過兒子,勉強同意了,她嫁過去不得婆婆的喜歡,日子卻要難過。
下家有眉目了,徐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