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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垂眸,撣了撣面料垂墜光滑的刻絲寬袖,這身直裰新衣,是昨晚姜琴娘送他的。
那女人分明是將他的囊中羞澀看在眼裡,又顧忌他的臉面,送衣之時還冠冕堂皇的說:“重華不懂事,說要和先生穿一樣面料的衣裳,勞先生擔待一二。”
“老夫人,”他面無表情,聲音有些冷,“蔣大人只說是問詢,並不曾定罪。”
古氏一口氣噎在喉嚨裡,像被捏住脖子的鵪鶉,瞬間沒了聲音。
她看著楚辭,似乎不太明白他說的話。
楚辭無意多解釋,他掃了全神色各異的賓客,驀地朗聲道:“縣衙麼,楚某還不曾去過,一刻鐘後,楚某去走上一番,恰可將大夫人接送回府。”
梅鶴山長皺眉:“九卿,君子不立危牆,蘇家的事,你再好生思量。”
楚辭眉眼舒展,唇一掀,輕笑道:“山長,九卿心裡有數。”
話已至此,梅鶴山長嘆息一聲,不再多說。
書海堂裡的賓客三兩告辭,古氏面色灰敗,她眸色複雜地看了楚辭一眼,顫巍巍地出去找到蘇重華,領著小孩兒先行回了蘇府。
未時中,姜琴娘手腳發軟地走出縣衙大門,赤朱狀態也很差,兩主僕相互攙扶依靠,就像是兩個孤苦無助的雛鳥兒。
威嚴的縣衙大門,便是在豔陽下,都帶出森寒陰氣。
姜琴娘眯眼,映著刺眼的日光,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阼階下頭的清雋身影。
她愣住,眨了好幾下眼,還以為自個眼花了。
楚辭失笑,他提起袍裾,施施走上前來,眸光深邃,灩瀲粼粼,像是糅雜了萬千繁星。
他低聲道:“大夫人,我來接你。”
一句話七個字,頃刻就讓姜琴娘淚流滿面。
她以為,狼狽至此,聲名昭臭,當如無處容身地過街老鼠,不說會被浸豬籠,至少也人唾棄咒罵。
然而,到底還是有人肯信她!
“怎的哭了?”楚辭心頭一沉,莫不然蔣明遠用刑了?
他低頭摸出帕子,還沒遞過去,袖角就被人沉沉地捉住了。
“扶扶風先生……”姜琴娘已然泣不成聲,語無倫次,傷心得不能自己。
第10章 很甜很甜
嫩氣的小臉滿是溼痕,她望著他,淚眼婆娑,嬌弱的當真像是水做的。
那雙漂亮的眸子又紅又腫,鼻尖也是粉粉的,小嘴水光紅豔,依稀可見細小的齒痕。
楚辭捏帕子的手一緊,心都快被她哭化了,偏生還不能將人抱懷裡安慰。
他遂捻起帕子,離她不遠不近,飛快往她臉上擦了幾下:“莫哭了,可是縣令對你用刑了?”
說道最後一字,他下頜緊繃,絲絲厲色幾不可察的一閃而逝。
姜琴娘抽嗒了聲,她就是心頭太難過,又太委屈,一時沒憋忍住失態了。
“沒有,”鼻音還很重,可卻格外的軟糯,“扶風先生,回吧。”
楚辭應了聲,摩挲著帕子上的溼潤,一時間神色難辨。
赤朱也跟著哭了,她扶著姜琴娘,期期艾艾的說:“大夫人,都是婢子不好,要不是婢子砸那兩下,也不會連累夫人。”
姜琴娘拍了拍她的手,腳步虛浮得下了阼階,慢吞吞往蘇府走。
楚辭跟在兩人後面,他看著姜琴孃的背影,目光晦暗,臉沿線條冷硬,渾身上下都瀰漫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沒走出半里路,姜琴娘身子一晃,腳下一個踉蹌,人就往前栽倒。
赤朱心神鬆懈,竟是沒反應過來。
楚辭一個箭步衝上去,抬手就拽住了她臂膀:“琴娘?”
姜琴娘臉色很白,白的帶著透明,她拉扯嘴角,朝他虛弱地笑了下,露出一點梨渦。
楚辭小心翼翼地扶她站好:“你站穩一些,我去尋座轎子來。”
姜琴娘點了點頭,鬢角滲出冷汗,就算是站在五月的豔陽下,她亦覺得背心發冷。
楚辭實在擔心,走兩步回頭,見她半靠在赤朱身上,適才加緊步子,去尋軟轎。
好在安仁縣雖不大,可還能找著那等供人租賃短用的軟轎,楚辭身上沒銀兩,他索性脫了那件鴉青色素面刻絲直裰找間當鋪典了,才算僱到軟轎。
好一番折騰,待到姜琴娘坐上軟轎,已經是兩刻鐘後。
她在轎中稍作休息,情緒穩定下來,就同走在轎窗邊的楚辭將在縣衙內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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