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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惡感都消不掉,也就很理智地不去作這白功了。
去吏部換了告身,再到西華門外新設的邊事司衙門。王衝心頭依舊還有些沉重。
這事他早有所料,跟宇文黃中也談起過,張叔夜的呵斥只是個訊號,背後正是千千萬萬“正統君子”的憎惡。那種總在關鍵時刻扯後腿,北宋亡國他們至少要擔一半責任的“君子”,他們怎麼想,王衝一點也不在意,可張叔夜這種赤誠君子怎麼想,王衝卻沒辦法輕輕鬆鬆拋在腦後。
邊事司衙門是西華門外一座官宅。見這座宅地雖破舊,規模卻不小,離皇城還這麼近,王衝暗自感慨。王黼果然是得寵。按理說新設司院,直接在皇城南面的部省官署裡找一處安置即可,卻沒想竟是將皇城外一座官宅充作衙門。這架勢已是在貫徹此司不屬朝堂,而是透過王黼的手。間接作為天子私司的原則。
見王衝打量這座宅地,吳匡誤會了。解釋說:“這座宅子本是朝廷賜給王文正的,前些年才收回,蔡太師有心要這座宅子,卻被官家用作了公事。”
王衝與王黼劃清界限的態度,吳匡當然清楚,再補充了一句:“不過這公事握在王宣和手裡,以後也就難說了。”
王文正是……
王衝沒在意吳匡的小心思,只在想這個人是誰,隨即醒悟,是與寇準同時代的王旦啊。
北宋仕宦瓔珞之家無數,但除了相州韓家等少數貴胄,以及府州折家那種特殊勢力,少有能綿澤百年的。原因自也是以科舉治國,還不抑兼併,門閥之流,再難現世。王旦乃一代名相,以寬厚仁德著稱,寇準還是他舉薦為相的。王旦輔政真宗十八年,逝世後一連串封贈不提,仁宗還親書“全德元老”。
百年下來,這位名相的餘澤已然耗盡,朝中再無王家人,收回賜宅,也沒引起什麼風波。
再過十多年,東京就將是金人之地,這些個富貴名利,盡皆一場空。王衝微微搖頭,舉步行去。
門前熙熙攘攘,擠著一大堆人,王衝只當是來求官拜碼頭的,靠得近了,才知不對,有人正扯著大嗓門撒潑:“我知道這是朝廷的賜宅!朝廷要收也是應當,雷霆雨露皆是恩嘛,可裡面的傢俬器具卻是我王家的!前幾年既是給相公宰輔們私用,我們王家也就沒搬出去,現在要變成衙門,怎能用我們王家的私物呢?在私物上尋著什麼話頭說事,我們王家可擔待不起!”
聽嗓音是個年輕人,油腔滑調,標準的汴梁閒漢。
守門的司閽說話倒是客氣:“王舍人,當年朝廷收回宅子,你們王家沒說什麼,這都好幾年了,再來說話,有什麼用處?提舉也說了,這些私物我們也是要換的,要麼你等著自己拉回去,要麼就收下這些錢,此事作罷!”
聽起來像是王旦的家人,趁著這處宅子用作衙門來打秋風,王衝暗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王文正若是在九泉下得知,怕要氣得從棺材裡醒轉。
“爾等小人,休要以己心度我王倫之心!錢我不要!這些私物我可以上獻,邊事司這個衙門既設在我家,就少不了我們王家人!”
年輕人叫著,倒讓王衝訝異,原來這人倒還是有追求的,雖是來打秋風,卻是為官,而不是錢財。
正吵鬧時,一個略略嘶啞的蒼老之聲響起:“你不過是文正公的玄侄孫,文正公的嫡脈都沒出來說話,哪輪得到你上門呱噪!?你要再生事,當心有人去開封府翻你的案狀!這幾年你犯了多少事,自己心裡有數!王正道!”
王倫王正道……跟自己的姓名錶字還真是相像。
王衝正感慨,那王倫似乎對呵斥他的人頗為忌憚,再沒回話。罵罵咧咧地擠出人群,正與王衝照面。
不到二十歲。雖穿著儒衫,卻一身市井子弟氣息。眼中正噴著兇光,朝取笑自己的人拂袖怒罵。王衝未及避讓,他提起拳頭就掄了過來,嘴裡還罵著“措大讓路!”
不等王世義和吳匡出手,王衝手臂微揚,啪的一聲捏住了他的拳頭。
論年紀,王衝或許比這個王倫小兩三歲,可論身高,王衝卻已高過他一線。至於拳腳功夫。對日日操練,還在戰場上走過一遭的王衝來說,這種潑皮,即便三五個一擁而上,都不放在眼裡。
見王衝身形並不壯碩,捏著他拳頭的手卻格外有力,王倫咦了一聲。接著又啊地叫出了聲,整個人往上躥了半尺,是王衝一拳頭掏在他胃上。讓他眼前發黑。王衝趁他低頭抱肚子,又一肘砸在後頸,再一腳踹上膝蓋,當下就仆倒在地。
“這是代文正公教訓你!休要在外敗壞王家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