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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可是,您惹怒皇上,萬一……”
“失寵嗎?皇上本就不寵愛我啊!”謝紋苦笑,在尚宮的服侍下坐到榻上,“更何況,本宮母儀天下,進言皇上仁愛天下才是正道,皇上不喜歡也不能怪罪的!”
尚宮不再多說,只問道:“娘娘,這件事是否稟明太后娘娘?”
“你還擔心太后娘娘不知道嗎?”謝紋失笑,“這件事……太后娘娘不會不知道的!”
“……皇上拒絕不得啊……”
幽幽的嘆息繞著燭火,很快就消失無跡,卻不知這感傷是為何而發,也許謝紋自己都不清楚。
崇明九年四月十七,陽玄顥明頒諭旨,為元寧萬民計,予齊朗奪情起復,出使古曼。同一天,古曼陳兵北疆邊境的訊息從朝中傳開,元寧輿情沸騰,朝野譁然!
——元寧從未有過時間如此接近的兩次戰爭!上一次與周揚之戰的和議尚未達成,又要與古曼一戰嗎?
當原委傳開時,周揚一下子成為元寧上下最痛恨的國家。
不懼戰並不代表元寧世族與寒門喜歡毫無準備地捲入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尤其是這看上去就是個圈套!
第十章 吳鉤霜明月(上)
《元寧史記…齊相列傳》
九年四月,帝以民生國事奪情起復,詔下,士林譁然,朗三拒詔命,言及不孝何忠?天下不乏才俊之士,然帝意甚堅,詔五至齊府,以古曼主意甚決矣。五月,朗接詔除服。
仲夏的夜已微有燥意,夏茵站在書房的院子中,目光一刻也不離緊閉的院門,即使女兒因為睏倦而哭鬧也沒有讓她移開半分心神。
書房內,齊朗同樣對門處細弱卻清晰的哭泣聲置若罔聞,手執燈盞,俯首於長桌上的地圖中。
見主母毫不顧惜稚女,守在院中的老管家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沒有多說,只是走到乳母身旁,用手勢示意她將小姐抱回房。
乳母點頭,抱起哭泣的小姐,正要離開,就聽見夏茵冷言:“留在這兒!”
乳母不安地將視線投向老管家,老管家不著痕跡地皺眉,上前一步,低聲勸道:“少夫人,小姐尚且年幼,先讓她回去吧!何況,少爺之前就吩咐,不許人打擾,小姐這般難受,您何必讓她也留在這兒候著呢?”
齊府的老家人在府中依舊稱齊朗為少爺,這是一種特權;在夏茵面前如此稱呼,則是一種與警告類似的勸說,或者說是倚老賣老也可以。
若是平常,夏茵就不會再堅持了,可是,今夜,她卻毫不讓步:“你的少爺心憂國事,莞兒的聲音驚不到他,我與莞兒一起等,等他出來,聽他如何說!”
“少夫人……”老管家低聲驚呼,為她的固執而暗暗嘆息。
“您不用勸我!我就是想親耳聽聽,他對接詔的解釋!”夏茵咬牙,按捺下所有情緒,“都過去這麼久了,他就非要在乎剩下的時間嗎?”
再深些就是禁忌的話題了,老管家不好接話,只能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同樣是勸說:“少爺今夜未必會出來,少夫人何不先回房,等明日再見少爺!”
夏茵卻冷笑:“明日,我擔心,沒到明日,他就先走了!”
至此,老管家知道是勸什麼也沒有用了,只能讓一旁的下人端來凳子,讓乳母坐下抱著小姐輕哄。
齊朗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並不知道一門之隔正在發生的事情,連續五道詔書,來往的時間已經讓他從京中瞭解到了全部的事情,正因如此,面對緊追第四封詔書而來的第五道詔書,他除了接下,並沒有其它選擇。
陽玄顥這兩年舉動,他不是不知道,齊朗甚至猜得到陽玄顥的想法——他最好一輩子不回成越、不回朝堂,讓一切不了了之。
他知道,謝清知道,紫蘇知道,還有很多人也有些明白帝心所想,也許只有陽玄顥自己說不清楚。
齊朗並不著急,他只是在等機會,而奪情起復實在算不得好機會,因此,拒絕了三次,第四次還沒來得及拒絕,第五道詔書便又到了。
第五道詔書表面仍是那套堂皇的辭句,但是,事實上,重點卻是隨著詔書而來的密詔與奏章副本,再加上之前謝清的密信與朝中幾位大臣的急信,齊朗才鬆口接了詔書。
即使如此,齊朗仍然覺得棘手,他不是神,不是所有的難題到手後就能迎刃而解,更何況,宏忽剌…天晨也不可能真的對他言聽計從!
唯一還有些希望可言的,就是古曼的情勢確實像謝清預計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