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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玄顥匆忙離開慈和宮。
血有時能讓人冷靜,更多的時候,卻會讓人瘋狂。
如果僅是寒族士子受了傷,朝廷內的聲音或許還可能小一些,但是,這一次,流血的不僅僅是寒族,不少世族子弟也在流血的行列,雖沒有出人命,但是,也夠得上駭人聽聞四個字,若非許燁的身份特別,整件事又擺明了另有璇璣,朝中上下也許就不僅是說什麼徹查了。
眼見身邊的人流血,士子們就沒有那麼多心思考慮更多了,若非許燁強制封鎖各處,又長跪太華門,只怕當天就要再次起衝突。
面對陽玄顥的詰問,許燁只是叩頭謝罪,沒有半句分辯。
從慈和宮乘輿到太華門,這段不短的距離有足夠的時間讓陽玄顥回過神來,他隱約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但是,卻僅此而已,眼下,追究原因絕非最緊要的事情。
“傳詔——命太醫院立刻遣人為傷者診治;九門提督暫停職權,閉門思過……此詔!”猶豫了一下,陽玄顥沒有下戒嚴令,也沒有撤消嚴加巡防的命令。
齊朗聽了此事後,冷笑不止,與禮部官員一起趕到太學,總算安撫了一部分人的情緒。
冷靜下來,將前後的事情一聯想,不少太學生得出這麼一個結論——皇上根本不想嚴懲湖州弊案的官員!再看尹相接連上表請辭,卻不被準允的情況——皇帝要保誰似乎很明顯了。
這個想法沒有錯,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尹朔便被推到了一個近於罪魁禍首的位置上,等到第二天,這個觀點便流傳開了。
接下來,沒有人再試圖叩闕,一撥撥人圍著三司、刑部、大理寺,等結果,還有一些人甚至坐到了齊府門前,一句話,等朝廷對湖州案的說法。
這種壓力對於那些官員來說,遠甚於叩闕,關鍵看誰先上第一份奏疏。
十二月二十一,快真正進入年關前,湖州太守的奏疏抵京,幾份新的供述也秘密遞到刑部。
翻閱那幾份新供述之後,齊朗拿了那幾張紙進宮,陽玄顥一一看過,卻沒有說話,擺手讓齊朗退下。
陽玄顥終於明白,他的母親想要怎麼樣的結果了。
明白過來的遠非他一人,謝清對早在十六那天就對倩儀道:“原來我是最善良的!”
僅僅致仕對紫蘇來說是不夠的,她要尹家永無翻身之日,或者說,她要尹朔承擔陽玄顥親政以來的所有疏失。
慧妃是尹家的希望,反過來,紫蘇也可以用慧妃的前途要尹家沉默。
紫蘇實在是厭惡了尹朔近於要脅的討價還價。
陽玄顥選擇了沉默,但是,當三司再次請求重審時,他照準了,於是一份遠比之前牽涉更廣的一份判決在二十七那天進呈御覽,陽玄顥也照準了。
同一天,陽玄顥終於在尹朔的請辭表上寫下了“準”字,最後一筆拖得很長,隨後,彷彿那筆燙手一般,他飛快地扔開筆。
這個結果皆大歡喜,至於尹朔陛辭時,陽玄顥一言不發的事情則被大部分人視而不見了。
陛辭之後,尹朔請求見太后,陽玄顥揮手讓宮人領其前往慈和宮。紫蘇在康寧殿見了這位老臣。跟紫蘇上次見到尹朔並沒有多久,但是,尹朔的蒼老令紫蘇忍不住吃驚,不忍地道:“尹相該保重自己。”
尹朔苦笑了一下,深深地行了禮,道:“臣拜謝娘娘!”這句話是由衷的,因為,終究,紫蘇手下留情了,未對尹家趕盡殺絕。
紫蘇苦笑:“尹相言重了!”
再行了一次禮,尹朔顫微微地說:“臣自任議政首臣,日夜驚懼,今日方覺輕鬆……至於兒孫,臣也不敢強求,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唯有一事,臣實在放心不下,只能懇請太后娘娘了!”
紫蘇稍默然了一會兒,才道:“是慧妃?”
“是!”尹朔低頭懇求,“慧妃自幼嬌養,其父母在外,臣溺於天倫之樂,失於管教,萬般不是,皆請太后娘娘以包容之心待之……”
紫蘇靜靜地看了尹朔好一會兒,才嘆息著答應:“尹相承受之重,哀家明白……”
“謝娘娘……”
按至略的習俗,除夕日落封筆封印,至正月十五才重開理事,而十五掛燈,卻要至正月結束才會取下。崇明十年以尹朔離京為開始,這似乎不能算是一個好兆頭。不過,也有喜事,十五的彩燈尚未取下,後宮傳出訊息——慧妃有妊,此時,距尹朔離京不過七天…
本卷完…
PS:說兩句,本文快要結束了,估計就在下一卷,感謝各位朋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