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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這一招確實高明,燕王亂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鬲城,耿炳文發出援兵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城牆上方懸掛幾顆血淋淋人頭,城上的大旗同樣變成燕王的紫色大旗。
鬲城在如此短的時間被燕王佔據,確實出乎耿炳文的預料,當然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糟糕,真定府內的糧食和軍備足夠三十萬大軍撐半年之久。
戰火散去,老將軍耿炳文在親衛護送下登上城牆,連日苦戰,城牆已經被血染紅,地上是斑駁的血跡,耿炳文身子蹲下,撫摸著被火銃和箭矢打得殘破不堪的城牆不由得連連嘆氣,畢竟已經是遲暮之年,一輩子見慣了生死離別,可惜,年紀大了,反而容易多愁善感。
“將軍。”
“好生善待傷兵。”
“是。”
傷兵營此時已經人滿為患,輕傷營內慘叫聲不停,軍中負責救治的人員正拎著藥箱一一檢查,相比而言,重傷營反而安靜很多。
幾乎所有人臉上沒有表情,傷口只是用厚厚的白布纏住,這種方法只是讓血不會繼續留,因為傷勢太重,救治的希望幾乎是零,而且隨軍根本沒有那麼多的藥物,戰場之上,因為受傷和瘟疫死傷的人數往往超過在戰場上正面的死傷。
這是不爭的事實,尤其是在這個藥物短缺的年代,一個人動了一下,可能是碰到傷處,那個人咧了一下嘴,他的胳膊斷了半截,拼殺的時候直接被衝上來的亂軍砍斷了胳膊,就算是這樣,他還是用力將那個人推了下去。
所以他原本應該是英雄,可惜,現在只能在這裡等死。
“你有什麼願望?”旁邊的人看了他一眼問了一句,對於這些等死的人而言,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
“沒有。”
“你沒有家人?”
“沒有,你呢?”
那個人苦笑一聲,“我有,其實這樣更痛苦,因為你知道再也見不到他們。”
“至少還能有個念想,不像我,什麼都沒有,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長大以後就參了軍,其實當時是想加入林大人的錦衣衛,可惜,我沒那個福氣。”
“我也是。”
兩個將死之人,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因為一個相同的願望聚在一起,兩人彼此對視一笑,因為心裡都清楚,隨著傷勢惡化,很快就會被人從這裡丟出去,能夠活下去都是極少的人。
這個時候有人開始發燒說胡話,死亡陰影的籠罩下,簾子掀起,有兵士從外面進來,在裡面轉了一圈,然後抬著幾個人出去。
其中有幾個已經斷了氣,有的還活著,但是身體發出陣陣惡臭,傷口已經腐爛,因為沒有藥物,就算留在這裡也是等死。
燕王三路兵馬齊發,耿炳文沒有辦法,只能選擇和燕王交戰,自己帶來的三十萬兵馬不可能都縮在真定府,真定府的外圍都是耿炳文的人馬,這些日子一直沒閒著,挖土抬石,愣是在真定府周圍休起幾道防禦。
這是保命的東西,所以馬虎不得,一條條防禦縱橫交錯,有了這些就可以有效阻擋燕王大軍的進攻,第一撥攻勢已經衝到近前,防禦的高度恰好是一個人無法躍上的高度,所以,想要爬上只能踩著同伴的肩膀往上跳。
躲在防禦內的守軍手持長槍往下刺,此時,憑藉防禦體系,守軍佔據絕對優勢,燕王的北軍幾次攻勢都被耿炳文的兵馬擋住。
此時,防禦下面堆起高高的屍體,從後面衝上去的人已經不需要藉助下面的人,只要踩在屍體上面就可以輕鬆躍上。
隨著北軍殺入,第一道防禦瞬間崩潰,沒有辦法,守軍只能快速退入第二道防禦,第一道防禦和第二道防禦之間的距離很近。
近到站在第二道防禦的上面利用長槍就可以刺到第一道防禦裡的人,這就是耿炳文的經驗,整個防禦是梯式分佈,後面的防禦一點一點比前面的高,這樣,北軍想要衝上來,每一次都要耗費掉很大的傷亡,而不是衝下第一道就可以長驅直入。
燕王盡起三路兵馬,其中一路正面與真定府兵馬交鋒,另外一路是從鬲城攻擊耿炳文後方,另外一路走的是水路,希望可以繞過去,直接攻入。
其中水路最險,耿炳文同樣忽略了這一點,這一天,正面的戰事正酣,突然,後方喊殺聲震天,從水路摸上來的一萬燕軍開始攻擊耿炳文後方。
這一下,阻擊鬲城方面的守軍同樣受到影響,等於是後路直接被人給斷了,而且兵力上並不佔據優勢,沒有辦法,只能放棄最後兩道防禦快速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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