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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虹見嚴冰仍昏迷不醒,憂心忡忡地問:“不會再有反覆吧?”
大夫看她一眼,“虧得年紀輕,好生將養,莫要勞累,不會有大礙的,以後不要胡鬧就是了。”又囑咐一番如何調養才離去。
寄虹想,大夫只以為是貪樂胡為,哪裡知曉實情啊!
望向床上的嚴冰,見他衣上臉上汙跡斑斑,髮髻半散,幾綹髮絲凌亂地粘在面頰,不由又是一陣心酸。他是那樣風雅最愛乾淨的人,坐臥都不肯弄皺衣衫,而今竟如此狼狽不堪。
她叫夥計送來熱水,動作輕柔為他擦洗。小心翼翼把髒汙的上衣脫去,驚訝地發現他身上不止一道傷疤。他並不曾詳細說過獄中之事,此刻看到這遍體鱗傷,不禁令她心如刀絞,這副身子究竟遭受過多少折磨,是怎麼樣挺過來的啊!
她的目光落在肩頭那道猙獰的傷疤上,像被什麼吸引,手指不由自主撫上傷疤,輕緩地一路滑下。
傷疤蜿蜒至胸前,她的指尖正停在心房之上,感覺到恢復如常的心跳,砰嗵,砰嗵,如細微的涓流,透過指腹,流進血脈,傳入心扉。不知不覺間,她似被他牽引,兩種心跳漸趨漸同,漸成一心。
她守了他大半夜,趴在床邊大睜著眼睛看他。見他一直睡得安穩,懸著的心才慢慢落下,伴著耳畔規律的呼吸聲沉沉入夢。
夢裡,她變成一隻大鳥,有著碩大無朋的羽翼,張開來能鋪滿天際,遮蔽一切風霜雪雨。然而,羽翼之下那株雖俯首卻不折的青竹,又是誰呢?
嚴冰醒來時,一眼便看見枕邊熟睡的側顏,接著覺察被下的手腕被一隻溫軟的小手壓著,指尖搭在脈上,像在感受律動的樣子。
他努力回想,昨晚依稀是暈過去了,之後便不記得。看她半坐半跪在地上,似乎是照顧了他一整夜,累極而眠了。
離得這樣近,腦袋歪在他的肩旁,手掌覆在他的腕上,就像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如此自然而然,令他有種錯覺,彷彿每個一睜眼便看到她甜美睡顏的清晨,已經共度過幾生幾世的輪迴。
屋中極靜,他亦無聲。但覺歲月安好,再無所求。
不由蜷起手指去握她,不料還未得手,才微微一動,她便驚醒,睡眼惺忪地抬眸,正對上他清明的目光,頃刻睡意全無,驚喜交加,一迭聲詢問他感覺怎樣,哪裡不舒服,頭痛麼腹痛麼心痛麼……
嚴冰笑著坐起,“哪裡都不痛,再好沒有了。”坐起來才發現他上身不著寸縷,驀地紅了臉,“這……你……”
寄虹順著他目光瞧過去,忙道:“是大夫,給你施針……”奇怪,平日見慣了袒胸露背的工人,怎麼這會就耳根發燙?
嚴冰看看自己,明顯是清洗過的,總不會也是大夫吧?
她將新衣遞給他,“昨天的衣裳髒了,想著你肯定不穿,這是叫夥計新買的。”
嚴冰裹著被子看她一眼。
寄虹“噢”了一聲,把衣裳放到床邊,背轉過身,“我去叫個醒酒湯可好?”不待他答話,隨即又道:“不好,你肯定餓了吧,先吃點飯吧?哎,還是吃碗蛋羹,容易消化……或者——”
身後傳來嚴冰帶笑的聲音,“就蛋羹好了。”
寄虹出門喚來夥計,囑咐要嫩嫩的。夥計十分曉事,見她大清早從嚴冰房裡出來,卻全做不見,面上絲毫不露,乾脆地答應著去了。
回到房中,見他已經穿衣下床,正戴發冠,她笑道:“歪了。”走到他面前,抬手扶正。
仰著臉看那青瓷發冠,想到它的由來,一冠一釵,出自同一抔土,同一座窯,是一雙一對一樣心。
她真夠蠢笨,竟然直至此刻才明白他的深意。
嚴冰目光定格在她臉頰淡淡的淚痕上,柔聲問:“你哭過嗎?”
寄虹似怨似嗔,“昨天多兇險你都不知道,差一點就——”她聲音哽了一下,深吸口氣,認真地望著他的眼睛,“答應我,以後絕不許再這樣了,不許。”
他雖不後悔,也有些後怕,抬手撫上她的面頰,嘆息道:“我也是沒有辦法了。”但能想到其它的法子,也不至於拿命去拼的。
她輕聲回答:“我知道,全都知道。”
四目相對,他怦然心動,手指摩挲著柔滑的肌膚,緩緩捧起她的臉龐,迎向自己。
她見他慢慢俯首過來,越來越近,心中半明半昧,隱約猜到他的心思,一時懵懂,一時期盼,一時緊張,一時不知所措,只想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