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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你讓她給我出來,我倒是有話問她!”這後半句是說給國師聽的了。
國師道:“她如今不在府中。”
孫氏怒氣稍歇,以為他總算迷途知返,尚可挽救:“既然你想通了,就找個由頭徹底斷了,把她打發走,母親也不計較前事——母親打算在洛陽長住下來,為你好好謀劃一門親事。”
國師答道:“此事倒不必勞母親費心,待兒返京歸來,自會娶她為妻。”
“你……”孫氏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氣也氣過頭了,罵也罵過了,絲毫不見效用,鳳頭拐攥在手中只覺分外無力。
“母親,”國師沉吟,不知當不當講,“兒與她已有了夫妻之實。”
孫氏一個趔趄,難以相信自己聽到的,郎嫗慌忙攙住她,而在一旁的孫鬱清卻忘了——她已經徹底驚呆,那個斯文守禮,目下無塵的表哥,怎麼會做出如此離經叛道、不合理法之事來。他是重承諾的人,他這麼說來,就是要告訴姨母,他非顧柔不可了!
國師說罷便請離了,孫氏原地震愕半晌,忽然心頭驀地浮起一股悲哀——她心中隱隱地抗拒著顧柔,將她和顧之言歸為一類,到並非真正認定顧柔就是亂黨同謀,而是顧柔這個人太像了,太像年輕時候的姚氏了……夫主慕容修為了她,可以拋棄一切赴湯蹈火,哪怕毀滅一個家族也在所不惜,她恨這樣的不負責任。
小兒子是她最寵愛的心頭肉,因為小兒子比起阿停來,更像夫主年輕的時候,可是為什麼他繼承了夫主所有的優點,卻也同時繼承了他這般的品味喜好?
孫氏原地怔怔地想著心事,忽然間,頭上兩隻雀兒聞得聲響,振動翅膀,撲稜撲稜從庭院的榆錢樹上飛起,落到遠處屋頂的飛脊。姚氏帶著天心雪蓮兩個丫鬟過來了。
姚氏是要去祠堂經過此處的,自從進了慕容家的大門,她收起一切在外面的野性,恪守婦道,孝敬長輩,每日早晚不忘敬拜。她的丫鬟雪蓮手裡還拿著親手做的線香。
姚氏看見孫氏,恭敬地行禮:“福生無量天尊。”孫鬱清跟她見禮,姚氏冷淡回應。
孫氏看著姚氏,發現她的容貌依舊明豔動人,歲月沒有奪走她的美貌,卻沉澱了她的穩重,和頭一回見到她的那時候判若兩人。
孫氏記得第一回在洛陽遇到姚氏時,她和慕容修手挽手地走在洛河河畔的柳蔭下,她還是江湖女子的打扮,笑得輕佻而快活,像一抹燦爛的烈陽;慕容修看她的眼神彷彿兩道熾熱的火焰——
為什麼,為什麼?
孫氏怔忡許久,一時間忘了還禮,姚氏便在一旁恭敬地等著她。
在郎嫗的提醒下,孫氏醒過神來,她一時心念飄忽,突然問了一句姚氏:“女弟,你年輕的時候在西域高昌,夫主常說那裡風光好,是真的好麼?”
——她沒去過,她沒見過,她只聽夫主說起過,心裡羨慕得很,只是從沒開口問過。夫主和姚氏,擁有另一方她無法進入的天地。
姚氏一怔,便微笑道:“好。”神情帶著回憶。天山上有最潔白的雪,最皎潔的月,有世間最瀟灑的風光,她和相愛的人一起看過,此生無憾矣。
孫氏就憑著她這一個“好”字去想象那方天地,心中的酸楚可想可知。
然而姚氏又道:“好又如何呢?榮光失意,皆成過往。”
說罷朝她再行一禮,朝祠堂而去。
第88章 |文學1。7
097
國師送走顧柔,便緊鑼密鼓地安排石錫操練北軍,訓練新兵;他又著各部司馬、吏部集、兵曹椽集結工匠,製造軍器和軍械;同時派人敦促總提調官雲晟籌糧。
顧柔這頭,還沉浸在入營頭一天的興奮情緒之中。
入營那日,她和新兵們排隊挨個分營房。白鳥營這次一共招了百餘人,女兵一共五個,被分到一起。那營房外部竹木結構,上面搭茅草蓋,內部設施簡單,就一張大通鋪,一張長條案,兩盞桐油燈擺在上面。顧柔進屋,看見裡面陳翹兒正在收拾床鋪,她先挑了個靠牆的位置,瞧見顧柔,回頭朝她笑一笑,緊跟著抱怨:“這屋子也太破了些,只怕蛇蟲鼠蟻鑽進來。”她說著從包袱裡取出一支盤香,點上,味道雖然膩歪了些,但能驅蚊蟲。
陳翹兒坐下來看顧柔鋪床,跟她聊天:“你是考正卒進來的麼,想必功夫了得了。”顧柔笑笑,問她那個姐妹薛瓶兒怎麼沒來,陳翹兒道:“她沒選上。”說也有趣,顧柔第一次見陳翹兒時她跟薛瓶兒之間交談全用吳郡方言,但此刻她說起官話來,卻口齒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