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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錫回頭,見寶珠從跨院裡追出來。
方才沈硯真在臥室給顧柔看診,石錫不便進去,也就沒見著寶珠,這會問她,便關心道:“你傷好了?”
寶珠笑道:“嗯,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說著一低頭,臉上淡淡浮起紅暈,又問:“那鞋墊你穿著如何,是不是咯腳了?那雙我納得不好,你丟了它吧,我又做了雙新的給你。”說著,便從身上取出一雙嶄新的鞋墊,這回納得比上回好多了,繡著白馬金鞍,寓意馬到功成。
石錫湊過去一看,這怎麼好意思?而且國師有命,要他天天穿那雙鞋墊,他不敢不從,又豈能輕易更換。“這多少銀子,我回頭給你。”寶珠聽了一愣,忙道:“又不值錢,你拿去就是。”硬是塞給他。
旁邊沈硯真聽了,冷冷發出一聲笑。
石錫聽到,眉頭一皺,走過去,一把扯來她的鐵鏈,冷聲呵斥:“你笑什麼。”
沈硯真身體瘦弱,被他這麼輕輕一拽,整個人便一個趔趄,她也不閃躲,就挨在石錫背後,突然一改那清冷臉色,掛著曖昧又挑釁的笑:“中尉大人,您不是說還有秘密的事同我談麼,這日頭曬得我發暈,如今有些站不住了,只怕一會昏睡過去。”
石錫謹防她耍花招,道:“我扶你走。”他回頭對寶珠道:“那我就告辭了。”沈硯真也故意笑笑地回頭,突然對寶珠道:“那我們先走了。”“不要多話!”又被石錫狠扯一把,身子搖晃。
寶珠因傷躺了半月,不曉得石錫審訊沈硯真的事情,怔怔地看著他們兩人走,心裡莫名不是滋味。
寶珠回到書齋,暫將石錫的事情擱下,收拾了下桌案,見顧柔伏在案上,案頭擺滿各樣的兵書,不由得道:“姑子真是勤學。”顧柔赧然道:“不過閒來無事,以此消磨。”說是如此,她手裡卻拿了一卷筆記,挨個地記下不明的地方,等著回營請教阿至羅。
寶珠見她鬢髮被視窗的風吹得一絲微亂,伸手過來給她理了理:“姑子再過三日便要回營了,白鳥營日子難熬,難為姑子了。”
顧柔正想著,其實白鳥營的生活雖然辛苦,但也很有趣,她倒是不覺難熬,正要說話,又聽寶珠道:
“幸好也不會呆太久,不然萬一姑子有孕,那便有諸多的不方便了。”
顧柔聽得一驚,方才沈硯真來給她把脈,她還沒有特別在意,現在寶珠也這樣提,是不是真的會有孕了?
寶珠見她臉色突然發白,以為她是擔心懷孕之後的處境,安慰道:“女人開懷總是不易,不過大宗師安排好了,若是姑子懷上了,就送到軍隊臨近的郡城休養,不會有怠慢。”
顧柔聽她這麼說,更害怕了。
她從沒想過懷孕的事,現在一想,她現在因為目前的處境不能同國師立證名份,雖然她甘為他委屈一時,可是如果有了孩子,孩子卻不能沒有名正言順的父親——沒有父親的滋味她再清楚不過了,從小到大,心裡總是比別人家的孩子少那麼一份自信。
她也不曉得怎麼養育孩子……顧歡懂事,那是個例外。
何況,萬一她爹顧之言當真參與謀反,那這個孩子還未出生,就成了逆種,勢必給國師帶來無窮的麻煩。
她有一瞬間的恐慌,下意識道:“這如何是好。”寶珠以為她是因為害怕疼,笑道:“還沒懷上呢,不過早晚會有喜訊,姑子不用急。”說罷便拿著果盤出去清洗。
顧柔卻為她這句“早晚有喜”徹底茫然了,整整一天都沒能緩過來。
夜裡,國師回來,顧柔替他更衣,燭火一熄,他便摟著美人求歡。顧柔心裡藏著事,幾番搪塞推阻不肯配合,反而更撩起彌天大火,他只當她是害羞,便稍以力加之,強行撻伐,軟硬兼施,將她在榻上漸漸弄失了神。
半夜他醒轉,見月光朦朧照著帳子,懷中的她竟未睡著,眼裡淚水微噙,一驚問道:“卿卿?”
顧柔躲閃他眼光,把臉往他胸膛湊了湊,他不允,捧起來扶到面前,果真是滿臉淚花。“怎麼了?”
她將白天的事情一說,他笑了,親了親她的眼睛:“怎麼會,就是本座這個國師不做,你也會有丈夫,孩子又怎會沒有父親。”又摟著她腦袋按在心口,仰天望了望那帳子的頂端,繼續道:“只是今年北軍只擴了白鳥營和屯騎營這麼兩個營,要讓你隨軍,得有個藉口,放進白鳥營實是委屈了你;等招兵考核結束,再讓石錫給你內部調動一番,換到其他人帳下的常規軍。”如此一來,名為士兵,實則有寶珠照看帶領,行軍打仗打打殺殺這些也就沒她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