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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世間常態。”
“再後來,我遇見您,您對我真好。我頭一回曉得我也是可以受到如此的寵愛;您也是我最在乎的人了。那時候我想,正因為我倆傾心相愛,才會無私無求。”
“前段時間,我進了白鳥營,我看見那些人為了別人的生死,甚至是素不相干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我開始想,他們之間有像你我那樣之間深刻的感情麼,沒有的,可是為什麼有的人就是可以為了別人去付出?翹兒和貞娘是這樣,周軍侯是這樣,冷司馬也是這樣。我剛剛看透自己,想要活個明白,所以才要出去,不這麼做,總歸覺得對不起為我們死的周軍侯,他有老有小,卻為了剛剛認識的雷亮他們死了,你說,他圖個什麼?您說眾生都是螻蟻,可是我就是那樣一隻螻蟻,我是太幸運夠著了您,可是夠不著的人太多了。是您讓一直螻蟻看清了自己,我想做個完整的人,像您一樣。”
見他不語,她心中有些微微難過,思忖著方才所言,是否過於反叛,使得他不快了:
“大宗師,您別惱我,您不愛聽我就不說了。真的,方才那些話……就當我一時胡言罷。”
她說罷,乖乖地把臉依偎到他頸窩裡,伸手摟著他的脖子睡去。良久良久,黑夜裡,國師方才睜開眼睛。
她方才所言,每一個字都敲打進了他的心裡。尤其是她說自己是螻蟻,令他心疼、憐惜,又轉而驚訝和思考——
一個人,位置再高,都不應權利輕視別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萬物、百姓、乃至聖人本身,都如同草芥,一視同仁。
這道理他曉得,只是站在頂峰的他輕忽了。
本座又有甚麼特殊可言呢?我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罷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師父紫衡真人,那是何等的謙沖恬退,彬彬持重,與師父他老人家相比,也許他在俗世所成之功名已經超越了師父,然而在開悟的道路上,他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長進了。
紫衡真人有過兩句話:“看淡世俗和迴歸世俗。”
國師一直把世俗看得極淡,只是這後面半句,他沒理會——既然看淡,何必迴歸。如今師父過世了,他是徹徹底底地把這兩句話重新翻出來想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想到天亮。
第二天天一亮,前太守楊琦和白鳥營軍司馬冷山照例來國師行轅報備當日軍情——楊琦雖然不做太守了,但是國師給了他一個隨軍排程後勤糧草以將功補過的機會,如此一來,他便不至於因為翫忽職守之罪,到最後回到朝廷被論斬。楊琦曉得機會不易,做起後勤格外用心,所幸他雖無治軍才能,但是這柴米油鹽的仔細活兒,卻是極為拿手,故而放在這個缺口,也算物盡其用。
楊琦把武陵、零陵兩個郡的物資情況說完;冷山又報備白鳥營狀況,翌日便要動身啟程,他決定了,帶向玉瑛,以及剛剛從越騎營借過來的一個老兵,耿義。其他還有幾個零散從附近外地找來的當地斥候,善於翻山越野,鳧水潛渡,他也準備帶上。
國師卻對這支臨時組建的隊伍表示質疑——毫無熟悉程度,沒有配合,如何能擔此重任?
楊琦聽了連聲道:“是啊是啊,沒有配合,突然上陣使用,風險極大。”
冷山何嘗不知,但他沒得選擇,只道:“今晚會將人聚集在一起部署明日的行動。”
國師秀眉微蹙,楊琦一見到,連聲又道:“太倉促,太草率。”
冷山眉毛一沉,這個楊琦!還沒出兵就說喪氣話,這要是他手下的人,真想給他一刮子削過去,滅了那張烏鴉嘴。
國師道:“就沒有別的人選了麼?”
冷山搖頭。楊琦想著要討國師的好,靈機一動建議:“過去冷司馬手下有個女卒,飛簷走壁身輕體快,輕功尤佳,要是能調回來使用就好了。”
楊琦嘴快,冷山沒來及阻止,國師的臉果然黑了。
冷山這回懶得救楊琦了,雙手一拱道:“既然計議定當,那麼末將先告退,回去部署此事。”
國師道:“且慢,你們打算今夜何時部署計劃。”
冷山一怔,答道:“中夜部署。”
“何時出發。”
冷山又是一怔:“回大宗師,雞鳴出發。”
以他對國師的瞭解,對方記性極好,他不會對聽到過的事情,再重複第二遍。這是要作甚?
冷山忽有所察,微微抬起頭,朝國師身後的垂簾望去——那裡隔著裡間,朦朦朧朧看不清人影。
這話問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