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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全是男人,她大氣也不敢喘,生怕暴露自己,更加睡不著覺。
不過幸好的是,這些漢兵過去都是詹士演的手下,均不服拿殺人□□的操光,操光為了防止他們聚眾鬧事,把這些漢兵的什伍隊全部打散,重新編整過。
於是漢兵和漢兵之間,昨天還隔著一個屯,今天就編在了一個伍,互相都還不熟悉。這倒給了顧柔和冷山不被發現的面生的機會。
他們躺在最角落,裝著睡覺,沒人來注意。
冷山背對顧柔側躺著,把她隔在最靠近營帳的裡頭,他另一邊躺著幾個漢兵,他們也沒睡著,正躺著悄悄地交流打招呼。
冷山和顧柔的聽力都不錯,聽見那兩個兵挨著頭說話。
“你叫什麼名?原來哪個屯的,我瞅著你眼熟得很。”一個漢兵問道。那作答的一個道:“唐仁,我是弓兵營的,你呢。”“段正飛,我騎兵營的。”“哎呀我x,我說難怪你指頭繭子那麼小,我咋跟騎兵編了一個伍呢?”
段正飛道:“這還能為啥,太守信不過咱們漢兵。把人都分三六九等,過去咱們騎兵營多威風,三軍裡頭數老大;如今那些蠻子兵,全都騎到咱們頭上來欺負。”
“你可別提了,”唐仁悄悄壓低了聲音,“操光算個屁太守?他殺了詹大人,這是在謀反了,咱們現在都成了叛軍了。等朝廷的軍隊打過來,咱們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
段正飛輕輕嘆了口氣:“哎,我從江夏過來,老孃還在那邊,我跟她說我來保家衛國,誰曉得……”
說到這裡,兩人都一時地沉默,氣氛顯得有些悲傷。
唐仁突然動了一下,拳頭在床鋪上輕輕一砸:“詹大人在的時候,多體恤將士,如今卻遭奸賊暗算……唉,怎麼就沒個人出來牽頭,把這個狗賊……”“噓!”段正飛趕緊給他捂上了嘴。
“這話可千萬說不得,”監軍雖然是蠻子,可他們聽得懂漢話,段正飛以極度的低聲悄悄道,“快閉嘴睡覺吧。”唐仁也唉聲:“嗯,明天醒過來,繼續給人當狗奴才。”
兩個人沒了聲音,營帳裡又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打鼾聲。
顧柔還在回想他們說的話,看來,操光只信任自己的蠻兵部隊,對待新收編的漢兵十分殘酷,於是這裡的漢兵似乎並不服他的管教。
要是,真的像唐仁說的那樣,能夠從中挑撥策反一下就好了……就算不能真正給操光軍隊予以打擊,但是一個部隊發生內亂,定會影響士氣,到時候讓我軍趁亂來攻,定能事半功倍。
她正躺在鋪上胡思亂想著,突然聽見不遠處鋪上傳來一陣嗚咽的哭聲,起先是小聲,顧柔還不大確定,但是那個士兵越哭越大聲,到後面開始蹬踢床鋪,把整個通鋪踩得悶聲作響,連顧柔這頭都能感覺到震動。
黑暗裡便立刻有人小聲道:“徐誠,別哭了,快別哭了!”“他又做噩夢了?”“快把他搖醒,不然麻煩了!”
漢兵們爭相擁過去搖晃那個叫做徐誠額哭鬧士兵,可是就在這時,一道光亮起,營帳內的火把被點燃。
兩個監軍的蠻兵站起來,舉著火把,凶神惡煞,嘰裡咕嚕吼叫著,嘴裡一大通顧柔聽不懂的蠻語。
顧柔想要抬起頭來看,被冷山按到在鋪上,示意她不要湊熱鬧,繼續裝睡。
那兩個蠻兵吼什麼雖然聽不懂,但是他們嗓子一吼,並且抽出了腰刀,這時候,其他的漢兵瞬間安靜了。
漢兵們紛紛退回自己的鋪位,用標準的躺姿睡下,拉上鋪蓋。
兩個蠻兵一人一邊,拽起從噩夢中醒過來的徐誠往外拖,那徐誠相貌清秀瘦弱,力氣很小,他哭叫掙扎,雙腿拖在地上亂踢亂蹬,然而無濟於事,他的聲音很快便從營帳裡轉移到外面。
顧柔心想,這個叫做徐誠的兵大抵是性命不保了。然而蠻兵並沒有殺害他,而是似乎使用了某種刑罰,很快徐誠淒厲的慘叫聲便傳來,像是孱弱的野獸在黑夜裡嗚咽哀嚎,聲聲入耳。
蠻兵們在笑,嘰裡咕嚕說著顧柔聽不懂的語言,但是徐誠的話,每一個漢兵都能聽得懂,他一會兒叫罵,一會兒哀求:“你們畜生,你們不得好死……求求你們放過我……”他越是求,蠻兵們便越笑得大聲。
顧柔驚疑不定,她全身僵硬著,用力屏著呼吸,否則就無法維持此刻的平靜。她心裡對徐誠的遭遇有些預感,兩隻手無意識地在鋪上打顫,指甲和床鋪磕碰,篤篤有聲。
冷山也在聽,他發覺了顧柔的緊張,他翻了個身,面對著顧柔,輕聲又低沉地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