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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心頭對欣榮生出了一絲好感,略思忖,還是決定將方才的聽來的話嚥進肚子裡。復抬眼望向帝姬,正兒八經地胡謅:“方才風太大,奴婢也沒聽清。”
帝姬道了個哦,也不追問。是時遠處卻忽然傳來一陣兒吹鑼打鼓的聲響,間或夾雜幾聲兒旦角的吊嗓兒,她側目看了眼戲臺的方向,面上露出忿忿不平的神色,自言自語道:“元成如今是愈發混賬了!”
大戲拉了幕,鑼鼓喧天,阿九聽了卻彷彿是一記悶棍打在腦仁兒裡。她心頭連連道了幾聲糟,眉頭大皺——方才一耽擱,竟然將望蘭的囑咐忘在了九霄雲外!
她心頭有些懊惱,匆匆朝欣榮見了個禮,道,“殿下,奴婢還有要事在身,先告退了。”說完便轉過身,提了裙襬火急火燎地往觀戲臺去了。
壞了,皇子那頭還等著她伺候,眼下戲都開唱了,姓謝的若動了怒,誰擔待得起呢!阿九想起那雙森冷的眼,渾身不自覺地打個冷戰,腳下的步子也愈發地急促起來。
疾行了一陣兒,京戲的唱腔也愈發清晰起來,她抬頭去看,卻見一座宏然高樓已座入眼中,在層層疊翠間顯出碧瓦飛甍。
相府佔地甚廣,亭臺樓閣間多用遊廊相連,阿九此時腳下生風,渾然顧不得自幼習來的禮數,疾步行過遊廊,卻在轉角處被一道大力硬生生扣住了手腕拉扯過去。
她大驚,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臉,廣袖一舞,數枚沾了劇毒的銀針便如散花一般飛擲而出。
廊柱後的男人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微微側頭,不費吹灰之力地避開,一手死死扼住那纖細的脖頸,將人狠狠壓在了柱子上。
阿九隻覺得眼前一花,呼吸便變得困難起來。鼻息間縈繞著一股熟悉的香味,獨特而凌冽,將她囫圇籠罩。她雙頰微微漲紅,雙手握住那隻鐵樣的手臂,終於看清眼前的那張臉。
“……”
脖子被人狠狠扼住,她想說話,卻發不出半點聲音,眼底卻浮起濃烈的驚駭。
這人目光清定得近乎陰冷,漠然地俯視她,薄唇微揚,“方才聽見了什麼?嗯?”
第18章 花色緋
幾簇雲飄將過來,遮住了燦燦的金烏,萬里的晴空在霎時間變作一片陰靄。幾隻斑鳩棲在一旁的草垛子裡,見穹窿壓下,登時變得焦躁不安,喙裡發出幾聲刺耳的啼鳴,復又撲扇著翅膀往天際一衝而起,化作幾粒墨色的點,再看不見了。
謝景臣眸中冰牆高築,下手的力道狠辣,毫不留情,阿九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修長如玉的五指在漸漸收攏,彷彿下一刻便能硬生生將她的脖子擰斷。
原來方才他早知道她在假山後頭,沒有拆穿,恐怕也只是顧忌著帝姬。
呼吸愈發地困難,直令阿九的神思都開始模糊。她瞪大了眸子,目光望向他,從那對墨玉似的瞳孔裡看見自己,漲紅的雙頰,神色驚惶。
她狼狽不堪,他卻仍舊清漠孤高得像九重天上的神明,即使是這樣殘忍的舉動也顯得從容優雅。心底莫名地湧上幾絲悲涼,阿九的唇畔勾起一絲自嘲似的笑,同樣是人,為什麼他就能永遠高高在上俯視眾生,而她……活得像只螻蟻,人為刀俎,她為魚肉。
會死麼?就這樣死了麼?不,她不甘心,絕不能就這樣死去!
神智在一寸寸抽離,她狠狠咬了咬下唇強迫自己清醒,死死望著他,從齒縫裡擠出了幾個字來:“大人……不能殺我。”
他微挑了眉,幽冷的眼中浮起一絲興味:“哦?為什麼?”
對死亡的恐懼席捲了全身,阿九心頭雖萬分的惶遽,面上卻不敢表露,只咬緊了牙關強作鎮定,腦子裡細細盤算著。
謝相的名頭響亮,大權在握,獨攬朝綱。一個人能走到那樣的位置,心狠手辣殘忍無情樣樣不可缺。天底下沒有人會向閻羅求情,要想在他手底下保命,那就必須讓他知道自己有活下去的價值。
而如今,金蠍蠱,是她唯一的賭注。
下唇幾乎能被咬出血來,阿九望著他,不甚清晰道:“金蠍蠱乃蠱中之聖,上百年也難練出一隻來,大人費了這麼多心血,恐怕不想在最後關頭付諸東流吧……”
聽了她的話,謝景臣那頭卻陷入了一陣沉默。阿九見他半點不言聲,心中更是忐忑,良久,他再度開口,喉嚨裡溢位一陣低低的笑聲,只聽得人不寒而慄。她極不安,渾身汗毛根根乍立,他的右手卻緩緩鬆開了她的脖子,轉而狠狠鉗住那尖俏的下頷,目光漠然:“誰給你這樣大的膽子?”
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