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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癲似狂,看得殿中眾人悚然大驚。阿九心頭一陣駭然,側目看謝景臣,他的面色仍舊波瀾不驚,眼底的平靜幾乎觸目驚心。她霎時明白幾分,因定定心神凜眸呵道:“皇后娘娘瘋魔了!快護駕!護駕!”
話音落地,立侍在皇帝身旁的李三金當即回過神來,幾步擋在了皇帝身前。謝景臣極緩慢地轉動指尖的筒戒,半眯了眸子寒聲道:“還不將皇后娘娘拿下!”
內侍們如夢初醒,當即幾個箭步上前,扣了皇后的雙手將她摁在了地上。地上的女人仍舊不肯消停,面色誠惶誠恐,瞪大了眸子淒厲道:“賢妃!不是我害死你的!那碗燕窩我本是給良妃備下的,是你自己作孽誤食!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一幫不中用的東西,皇后娘娘身子不適,還不快扶她回宮休息!”葛太后面色極為難看,一面斷喝一面起身,伸手便要去捉岑婉,然而卻被人半道上給攔了下來。
他面無表情寒聲道:“皇后娘娘情形不好,老祖宗可靠近不得。”
太后目眥欲裂,怒不可遏道:“丞相好大的膽子,連哀家都敢阻攔了嗎!”
“丞相所慮極是,老祖宗可千萬得小心,別被這瘋婦傷了才是。”起先受了驚嚇,宣帝說話的聲音還有些發虛,清清嗓子定定心神,凜眸望向地上的女人,沉聲道:“四年前賢妃中毒身亡,看來不是御膳房失職大意這樣簡單。”
“……”阿九冷眼打量皇后。堂堂的一國之母被幾個內監摁在地上,鳳冠落了,髮髻散了,灰塵撲了滿嘴滿面,雙目裡頭又驚又恐,看上去狼狽至極,再尋不見一絲端莊美麗的影子。
皇帝略沉吟,道:“皇后這模樣,看來一時半會兒問不出什麼來。丞相一貫見多識廣,可知皇后所患何症?”
謝景臣對揖了雙手朝皇帝微微弓腰,涼聲道:“回大家,依臣所見,皇后娘娘……似乎是衝撞了陰魂。”
殿外再熱烈的熾光也教人發冷了,殿中諸人被“陰魂”二字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上下的汗毛都林立起來,一個個地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陰魂……可不是麼?皇后能瞧見一個死了四年的人,不是撞鬼是什麼?尤其她方才那番話,更是坐實了與賢妃的死脫不了干係!眾人心頭欷殻В�蛔隹饜氖虜慌鹿斫忻牛�忠虻黴��緗裨┗暾疑狹嗣哦�矗�慌率且�髏�稅桑�
葛太后氣得渾身發顫,掌心裡的念珠幾乎都要碎裂般。岑氏是一國之後,若是尋常病症,自己背後使把力,要保下來還是不難的。可涼人最忌憚鬼神,這麼個衝撞陰靈的名頭安下來,那就是將所有活路都給封死了,即便不被處死,只怕也是幽禁冷宮的下場!
什麼冤魂索命,岑婉這情形,分明是被人下了癲蠱!種在眉心,經下蠱之人驅使便能令人生幻,離魂失魄笑罵無常。
皇帝一聽是陰魂,登時毛骨悚然,慌忙拂手道:“先將她送回宮關起來!快帶下去!”
眾人諾諾應是,取來繩子將著了魔怔的皇后五花大綁,反扣了雙手押回了坤寧宮。
鬧了這麼一出,攪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寧。皇帝沒了說話的興致,擺手揮退眾人,自個兒上儲秀宮尋慰藉去了。
阿九怔怔出了宮,面色訥訥的不知在想些什麼。邊兒上金玉還驚魂未定,捂著心口惴惴道:“也太嚇人了,皇后那樣子,簡直跟鬼上身沒兩樣!”
她似乎心不在焉,隨口道,“是怪可憐的。”
金玉噯了一聲,又換上副忿忿不平的神態,嗤道,“我倒不覺得她可憐。殿下您想想,皇后多壞啊!聽她那說法,顯然那賢妃是個枉死鬼,她真正想加害的可是良妃娘娘啊!”說著便覺一陣後怕,切齒道,“真是個蛇蠍毒婦!”
阿九聽後惘惘的。看來後宮之爭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怖,這金碧輝煌的禁宮是個人吃人的地方,為名為利,你死我亡。
寒月夜,寂如冷霜。
一輪明月懸在柳梢頭,將恢弘巍峨的宮城渲染得盈盈如雪。慘兮兮的白,與夜色的濃黑形成異常鮮明的對比。
皇后著了魔怔,原是樁驚天動地的大事,可到了國君那裡卻變得無關緊要。平樂宮的絲竹管絃仍無休止,皇帝宴請朝中重臣,推杯換盞,衣袂染香,訴一席酒色美人,唱一曲歌舞昇平。
一個瘦瘦高高的小太監躡手躡腳入了殿,是時酒過三巡,萬歲爺雙頰泛起微紅,似乎已經有了醉意,大著舌頭給幾個臣工訓話,那情形怎麼看怎麼滑稽。
謝景臣冷眼觀望一切,宴飲畢時已近戌時。他出了殿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