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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雲說:“王后娘娘聽聞陛下還未歇下,特地命奴婢送了羹湯過來。沒想到過來晚了,陛下好像已經歇下了。”
小安子說:“到底是娘娘心裡牽掛著陛下,不過陛下今兒個可不在書房。下午時分就出宮去了。”
繪雲心裡一驚,問:“出宮?陛下出宮,可是有要事?”
小安子意識到自己多了嘴,說:“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我們做下人的,哪裡管得了主子的事兒呢。不過陛下經常出宮行走,看看民間疾苦什麼的,也是有的。”
繪雲想想,也是。遂跟他道了個謝,端著湯蠱仍然回了棲鳳宮。姜碧蘭聽聞慕容炎不在宮中,也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也沒多想,早早便歇下了。
次日,天色未亮,慕容炎已經起身,仍舊是悄悄地出了溫府。
左蒼狼生怕他被人發現,坐在床上聽了許久,見外面確實毫無動靜,這才重新躺下。然而枕邊突然少了一個人,心裡便有些空蕩。她閉上眼睛,卻是再難入眠。仔細一想,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問他薜成景入獄一事。
當真是色令智錯,古人絲毫不曾說錯。
她翻來覆去,又開始想這次的刺客到底是誰。不知不覺,天已大亮,太醫又送了湯藥過來。溫老夫人仍然親自照顧她,溫以軒和溫以戎前來向她請安。之後便要去往達奚琴府上讀書。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燕王宮裡,早朝之後,姜散宜特地去找了封平。薜成景的案子,慕容炎沒有交給任何人審理,目前薜家人和匠作監的萬樓等人一直被關押在詔獄之中。
二人行至宮闈僻靜處,待左右無人,姜散宜問:“封統領,不知薜丞相的案子,現在審得如何了?”
封平對於他,還是有點保留,說:“陛下親自過問,只是囚於獄中,並沒有動刑。”
姜散宜當然是著急的,他如今只是代丞相,如果萬一薜成景翻案,他仍然一無所有。他輕聲說:“薜成景已經入獄數日,陛下卻遲遲不肯處理,封統領可知是何原因?”
封平沉吟不語,姜散宜說:“封統領,這些年您在陛下身邊,並不得志吧?”
封平怔住,姜散宜可謂是一語切中要害,禁衛軍統領,不過是一個四品武官。只是因為防守宮闈,沒有人敢輕視他罷了。
但是相比周信、左蒼狼來說,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尤其是左蒼狼,年紀輕輕,已經是手握重兵。他沉聲道:“姜大人此言何意?”
姜散宜說:“封統領,身在朝中,若只是孤身一人,只能處處受制於人。如今陛下身邊,武將之中,不會有您的一席之地。但是陛下終究是會老的,我兒如今是王后,且後宮別無妃嬪,只要她生下太子,日後河山流轉,封統領也不必蟄居宮闈了。封候拜相皆指日可待。”
封平說:“姜大人此話,若是傳入陛下耳中,只怕是不妥吧?”
姜散宜負手微笑,說:“武學造詣我不如封統領,但是紮根朝堂,卻也非封統領所長。人在朝中,若無根系,風一吹便倒了。”
封平似乎還在猶豫,姜散宜也不催促,許久之後,他終於問:“姜大人想讓下官做什麼?”
姜散宜說:“陛下縱然審定薜成景有罪,也未必會開口殺他。但是此人不死,後患無窮。如果封統領……”他湊近封平耳邊,輕聲說話。封平神色慢慢凝重。
沒過兩日,獄中傳來訊息,薜成景在獄中患了鼠疫,已是臥床不起。訊息傳到溫府的時候,溫行野一家正在吃飯,但聽聞這件事,他無論如何坐不住,立刻就要入宮見慕容炎。
左蒼狼好不容易可以下地,追也追不上他,只是說:“別去!”
溫行野說:“薜丞相為官四十載,一向剛直清廉,我與他也相交多年了,難道真就忍心看著他偌大年紀,病死獄中嗎?!”
話落,他抬腿欲走,左蒼狼終於說:“我這就進宮,你別去。”
溫行野轉過頭看她,說:“你的傷……”
左蒼狼搖頭,命下人取來朝服,穿戴整齊之後,進到宮中。
彼時慕容炎正在同甘孝儒和姜散宜議事,小安子十分恭敬地請她在門外稍候。大臣見駕,一向是隻能跪候。左蒼狼當然也不例外,她跪在廊下,外面本來就風大,沒一會兒便開始咳嗽。
等到書房房門開啟,甘孝儒和姜散宜一同出來,見到左蒼狼,姜散宜就是一怔。正在這時候,王允昭從裡間出來,見到左蒼狼跪在外面,臉色都變了,當即就瞪了小安子一眼。
小安子誠惶誠恐,王允昭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