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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還請楊大夫多多指教哦。”
楊漣亭一笑,整個胸口都要碎裂一樣,他說:“不敢不敢,聖女賜藥,安敢多言?”
阿緋抬了抬下巴,驕傲地說:“那當然,我說讓你指教就是客氣客氣罷了,不許當真。”
說完,她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笑聲如銀鈴,沁入無邊月色中。楊漣亭一直沒有掙開她的手,阿緋一直以為那雙手現在是沒有知覺的,也並沒有鬆開。
楊漣亭閉上眼睛,掌中傳來她的餘溫。
第二天,阿緋出去,沒有讓侍女進來收拾房間。拜玉教的教務都是教主在主持,而她和剩餘的大約兩百多族人需要飼養蠱蟲。拜玉教的蠱蟲與一般蠱不同,但也分白蠱和黑蠱。白蠱需要由女子飼養,主要用於治病,黑蠱一般由男子飼養,可傷人於無形。
那些猙獰的蠱蟲無疑是令人談虎色變的存在,也難怪常人視他們為妖魔。
最初,阿緋從來不讓楊漣亭看見她身上的蠱蟲,每次給他續骨生肌都要遮住他的眼睛。楊漣亭卻並不排斥,只是覺得神奇。那些比髮絲更細微的蟲入到身體裡,能在主人的控制下順利找到骨骼斷裂之處。它們吐出的膠狀物能修復斷骨卻又不至於留下創口。
見楊漣亭似乎並不害怕,阿緋慢慢地不再遮著他的眼睛——他的傷實在是太多了,蠱蟲的治療速度是很慢的。楊漣亭眼看著那些肉眼幾乎不可視的長蟲在自己毛孔進出,開始還是發怵,問:“不會有沒出來的吧?”
阿緋笑得不行,說:“是啊是啊,就不出來,以後在你身體裡作窩!”
楊漣亭一想到那場景,寒毛都豎了起來。阿緋趕緊說:“不會的不會的,蠱蟲是很聽話的。”楊漣亭這才慢慢放鬆,阿緋說:“你怎麼這麼膽小?還作大夫!”
楊漣亭說:“我這已經算膽大了,要讓阿左看見這個,恐怕她寧願死了算了!”
阿緋歪了歪腦袋,問:“阿左是誰?”
楊漣亭一怔,說:“一個朋友。”阿緋問:“女孩?”
楊漣亭說:“嗯。”
阿緋不說話了,低下頭催動蠱蟲替他續骨。楊漣亭不由自主便說:“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嗯……”本想補一句親如姐弟,一想到冷非顏和左蒼狼會如何對他進行冷嘲熱諷乃至拳打腳踢,他苦笑了一下,再說不下去。
阿緋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是非常好的朋友吧?”
楊漣亭說:“是的。如果沒有她,我早就死在了當年的孤兒營裡。”
阿緋說:“真好,我從小就跟著義父,一直被人尊為聖女。我沒有朋友。”
楊漣亭說:“你不是有數百族人嗎?”
阿緋搖搖頭:“我身上……種著蠱母,他們只會保護我,尊敬我,不會作我的朋友。”
楊漣亭懂了,點點頭說:“以後如果有機會,我帶你去見她們,你會喜歡她們的。”
“好呀!”阿緋笑成了一個紅蘋果,閃亮的目光跟楊漣亭乍然一觸,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又都移了開去。
那時候,晉陽城人心不穩,楊家冤案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但因為朝廷一力壓制,民眾敢怒不敢言。而此時,西靖再度遣使,要求歲貢增加一倍。
朝中文武大譁,誰都知道,北俞一戰雖然大燕完勝,但是並沒有從中撈到什麼好處。慕容淵並沒有趁機向北俞索取金銀錢糧,而大燕卻為此幾乎斷送了整個大薊城。
大薊城的瘟疫之後就是重建,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如今的大燕,是絕計交不出兩倍歲貢的。 慕容淵急召溫砌回晉陽城,商議此事。溫砌一連修書三封送達晉陽城,稱西靖只是恐嚇威懾,暫時不會向大燕動兵。建議慕容淵能拖就儘量拖延,不要理會。
而朝中卻仍是流言紛紛,西靖也在努力鼓譟,作出備戰之意。慕容淵沒有辦法,只好加重賦稅,徵收錢糧。大燕百姓不堪重負,終於令支一帶開始出現暴、亂。
慕容淵無力安撫,鬧事的民眾越來越多。他只得拆宿鄴的駐守軍隊前往鎮壓。然而軍中軍餉遲遲不發,軍中也是多有怨言,溫砌不敢出兵,而是一再修書勸慕容淵停止徵糧。
慕容淵終於大怒,派心腹內侍前來傳旨,令溫砌奉旨剿匪平亂。
溫砌沒有辦法,只好派許琅攜八千軍隊趕往令支。許琅跪地,不敢領旨:“溫帥,令支等地本就窮困,您是知道的!百姓盜搶是因為他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您難道真要我帶兵過去,將他們殺個精光嗎?”
溫砌雙手握緊,又緩緩鬆開,說:“陛下聖旨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