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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坐在蕭美的對面,看著自己的手發呆。
看著手,我感覺到的,是一種遺憾。上次為什麼我不讓她牽我的手,她只是想要牽一下我的手而已,而我,卻一再的拒絕。我真的沒有想到,那次是我跟她見的最後一面,我有想過的,我有想過的,我想在下一次就讓她牽的。可是,她卻這樣走了,連下一次機會都不給我。
在火車裡,我十指依然緊扣,坐著,愣著。不變的是,我的心不再焦急,因為它已經被痛包圍了。我的十指越扣越緊,是因為心的疼痛,還是因為想用這種形式去禰補未讓她牽我的手的遺憾,我不得而知。只是這樣坐著,幾時回到N城已經不重要了,時間,現在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
回到N城已經是晚上9點多,我叫醒了蕭美,兩人拿了各自的行李,慢步離開了火車站。我第一次面對這樣擁擠的人群而不想著儘快逃離,而只是想把自己埋到人群裡,任他們推攘著我的身體,然後在這些陌生的面孔裡,化解自己心裡的悲痛,沒有人知道我是誰。
出了站,我們坐上公車,往市區。在半路的時候,天下起了小雨。這是我來N城這麼久,第一次看到它的哀傷跟眼淚。伸出手,觸控著沿著玻璃窗流下的雨水,冰冰的,直達我心裡的最深處。蕭美在東福路下車了,然後快步的消失在雨裡。我們從下火車就沒有再說過話,沒有道別。我在西福路下車,站在路邊,沒有回去,任雨打在我身上,冬夜的雨應該很冰冷,可是打在我身上,我竟然沒有這種感覺,雨,一滴滴的打在我身上,然後穿透我的面板,直達我的心,跟淚攪和在一起。原來,心跟它們一樣冰冷。
在路邊,抬頭望著對面亮著溫暖的燈的咖啡屋,心開始冰釋。突然想起包裡韓的外套,抬起腳,一步步的踏著無力的腳步,向陽光咖啡屋走去。我為什麼要去那裡,對,我是要去還外套的。
[正文:第十九章 三樓的一晚]
拖著無力的腳步走進陽光咖啡屋。店裡因為下雨只有一兩個人,估計是進去避雨的。韓正在吧檯做咖啡,上次做咖啡的男人正站在他身邊看著。我站在門口,頭上的雨水順著頭髮,一滴滴的劃過我的臉,滴落在我的胸前。在這樣的夜,我能清楚的聽見自己內心被雨滴到後被撕裂的疼痛。看到韓的那一刻,我發現,我有一種衝動,想跑過去,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
“寒,好幾天沒有看到你了,你這幾天去那。。。。。。";韓看了我一眼後,手裡的咖啡壺停在半空中,愣了一秒後,放下咖啡壺,向我快步走來。“你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溼了?精神看起來好差。”
他抓緊我冰冷的手,焦急的問我,但是我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他,我沒有把外套還給他,我說出了讓我自己都不知道原因的話。
“把你的三樓借給我,就借給我一晚。”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因為我怕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他那關切的眼神。
“好。”
他沒有再問我什麼,把我行李接過後,轉身就走。我跟著他,上了三樓。
“你全身都溼了,要把衣服趕快換下來,不然會感冒的。你有衣服嗎?沒有就先穿我的。”說著,他就要去拿他的衣服。
“我有,不用拿了。韓,讓我一個人靜靜的待著吧!”
“那好,你自己待著,想做什麼都可以。我先下樓去,有什麼需要你就跟我說。”
“恩。”我點頭。
為什麼我一看到他,我那忍了幾天的眼淚就會有種衝動要跑出來呢?我不是來還外套的嗎?怎麼我會跟他說,把三樓借給我呢?我是不是已經對他,對陽光咖啡屋有了依賴了?好多好多疑惑。但是,我現在心裡容不下這些疑問,它已經被傷心填滿了。
韓,下樓後。我進去浴室洗了澡,換上乾的衣服。出來後,我在黑暗裡摸索著CD跟CD機。我不想開燈,怕這幾天我強烈掩飾的傷痛在我開燈的瞬間曝露無遺。我不想功虧一簣。
我終於找到了CD跟CD機擺放的地方。我在一疊光碟裡抽出了一張,我不知道是什麼歌曲,就把它塞進CD機裡,按了第五首,按了重播鍵,然後就躺在地板上,看著天花板,整個人放空。今晚,我沒有心思去選擇我喜歡的音樂,只想一切都最簡單,隨緣。“隨緣”這兩個字現在對我來說很刺耳,什麼是隨緣?“隨緣”應該是給人安慰的詞。人的相識是緣聚,人的分離是緣散。好可悲的字眼。人永遠都要在隨緣裡被動的去接受一切不想接受的事實。不容拒絕。
CD機裡緩緩的傳出周華健的“忘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