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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片花瓣一樣的眼睫始終顫動著,比蝴蝶翅膀還要輕盈,卻在他的心裡颳起幕天席地的風,粗魯地把一切都推搡開,耕墾出一大片開闊的新天地,只留給她一個人。
葉知我的表情不喜不驚,慢慢抬起眼睛看向他,彷彿有點置若罔聞的樣子。喬慎言覺得自己鼓了幾百公里的勇氣,好不容易的一拳頭卻打在了空氣裡,頓時就有點抹不開面子的怒意隱生在嘴角,那兩道代表了權力慾與控制慾的法令紋讓他看起來很沉肅,很不討喜。
葉知我心裡確實也是這麼覺得的,世界上就是有喬慎言這樣不討喜的人,好話歹話人話鬼話,能把人說笑的笑話或者是能把人說哭的感動話,從他嘴裡出來,聽著怎麼都那麼扎人。她眨了眨眼睛,修長的眉毛稍微往上抬了一點點,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回答道:“我二十七,你三十二,誰的年紀一!大!把!”
喬慎言眉頭越皺越緊,他剛才那麼一大篇,她就只聽見了那一句?這個女人的天然呆程度已經進階到最高等級,這麼老舊的樓道里,一盞十五瓦白熾燈泡的簡陋光線下,防賊一樣只拉開一條縫的防盜門前,牆角邊一隻堆得滿滿的垃圾桶,眼前對著一個穿棉質睡衣睡褲、頭髮胡亂扎束著的、滿臉敵意的女人……她以為他推掉所有的邀約放下所有的工作,開車從一個城市趕到另一個城市來就是為了奚落她?
世界上沒有這麼吃飽飯沒事幹的男人,但是偏偏就有葉知我這樣斷章取義不識好歹的女人。
喬慎言笑笑,凝視著葉知我的眼睛,伸手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隻小小的盒子塞進她手裡:“生日快樂。”他說完,不等葉知我說什麼,轉身就向樓下走去。
葉知我把頭伸出門外,盯著已經空空蕩蕩的樓梯看了很久,心一會兒浮一會兒沉。他說那些話……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是在向她表白嗎?可是怎麼可能,他家裡的紅旗未婚妻雖然倒了,外頭不是還有一片彩旗飄飄的嗎?他這是在拿她開心,還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還有這個盒子。
禮物?
葉知我回到房間裡把盒子的包裝拆開,裡頭居然是一隻手機,開著機,螢幕上顯示出已經調好的日期和時間,背景很2很2很2地用了寧輝鋼鐵公司的logo,她隨手按著鍵,通訊錄裡看到唯一的一條記錄。喬慎言在市區的公寓,喬家東郊別墅,他辦公室,兩部手機,一共存了五個號碼,備註裡還有郵箱地址,他公寓的地址,和一個陌生的日期,1978年3月29日。
葉知我琢磨半天,這個,該不會就是他的生日吧!
數不完的夜
第十二章
費文傑聽見了門鎖被小心翼翼開啟的聲音,他沒抬頭也沒睜眼,依舊安靜地靠在沙發背上。現在已經很晚了,會這麼鬼鬼崇崇摸進來的只有一個人。喬敏行臉上堆著狡黠的笑,開啟門以後卻聽見了一陣叮叮咚咚的音樂聲,客廳裡沒有開燈,從陽臺方向透進來的光不夠明亮,她只能影影綽綽看見沙發上坐著個人。
“我還想嚇嚇你呢!”喬敏行把包和鑰匙丟在玄關的鞋櫃上,換上拖鞋走過去,“怎麼也不開燈,你幹嘛呢,聽的這是什麼?”
走到費文傑身邊甜膩地坐下,喬敏行看見了茶几上的音樂盒,做成精緻的水晶杯形狀,杯口上一隻垂首的天鵝伴著音樂緩緩轉動,不時折射出一道微弱的亮光,很美很柔弱的樣子。
“現在幾點了?這麼晚了怎麼還跑過來?藥按時吃了沒有?”費文傑握住她遞過來的手,體貼地問道。喬敏行嘿嘿地笑:“吃了,跟珈齡姐聊天來著,她說了要幫我設計婚紗……這是什麼曲子啊,真好聽!”
費文傑微笑:“天鵝湖裡最經典的一段。”
“天鵝湖,芭蕾舞?”喬敏行拿起那隻音樂盒,微笑地看著那隻水晶天鵝,貼近了聽,音質更清晰更透澈,“真好聽,你什麼時候買的這個啊,怎麼都不送給我!”
“你要就給你,”費文傑抬腕看看錶,“很遲了,我送你回去。”
喬敏行搖搖頭,窩進他懷裡,小聲地曖昧地笑道:“我今天不走了,好不好……”
“你不回去你爸會說你的。”
“我爸沒在家,到海城去了。”
“海城?”費文傑問道,“我今天下午在公司裡還碰到他,怎麼沒聽他說要出差?”
“好象是為了海城的一塊什麼地要拆遷,約到了一位市領導,我爸就過去了,我哥正好也在海城,他們現在估計還在酒桌上呢。”
費文傑的眉不由自主地皺了皺:“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