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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是私生……”說話的人特地壓低了聲音,“不過霍去病自小就在宮裡進進出出,與聖上關係近得很,脾氣和衛大將軍可不一樣。”
另一人將聲音壓得更低,易燁不由地要把身子傾斜過去聽才聽分明:“都說冠軍侯生的甚是俊俏,聖上對他可不一般……可是真的?”
“都這麼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那人故意頓了下,“憑他是誰,聖上想要誰,誰還不得乖乖躺下。”接下來是一串嘿嘿的笑聲,透著難以言表的下流猥瑣,其他人隨之跟著笑起來。
估摸著下面不會有什麼好話,易燁皺皺眉頭,挪開身子,不欲再聽下去。再看子青蜷著身子,呼吸起伏均勻,已然進入熟睡中。
一夜無事。
次日清早,生得一臉陰梟的尉曹掾史便帶了十幾個軍吏把眾人全部喚醒,清點人數,命他們排成隊,每人領兩塊硬饃作為這一整日在路上的乾糧。
正在整隊時,忽然有一騎快馬至,軍吏翻身下馬,找到尉曹,呈給他一冊竹簡。尉曹攤開看一會兒,然後抬眼掃向下面這幫子正啃饃饃的新兵……被他這一掃,頓時有幾個膽子小的,饃饃當即哽在喉嚨裡,沒敢往下嚥。
“你猜,又是什麼事?”
處於長期對官吏的警覺,易燁捅捅正嚼著硬饃的子青。子青費勁地嚥下饃渣,搖了搖頭,然後仔細地把吃剩的饃饃包起來放入懷中。
沒有讓易燁猜疑太久,尉曹低聲吩咐了身旁一名軍吏,軍吏隨即躍到高處,朝眾人朗聲道:“軍中急需醫官,你們當中三十二歲以下的醫工出列。”
新兵中頓時起了陣喧譁,陸陸續續有幾個人站了出來。易燁與子青對視片刻,他二人都曾隨易曦學醫,但卻從未獨立出來行醫,故而都有些遲疑。但也只是猶豫了一會,想到軍吏所說的“急需”二字,想是軍中有諸多傷員,兩人便也都出列。
站出來的零零落落也不過才七、八人,尉曹不甚信任地打量著他們,尤其看見子青年紀尚幼,目光中更是透著明顯的懷疑。好在他並不盤查,只不耐煩地揮揮手,讓軍吏將他們帶上一輛通幰牛車。
由於前後左右都被帷幔遮得嚴嚴實實,他們一上車便連牛車往哪個方向走都不甚清楚,外面駕車的軍吏也不理會他們,他們只得各自靠著車壁打盹。幸而牛車行起來雖沒有馬車快,卻穩當得多,顛簸地並不算厲害。
如此行了十幾日,同他們一塊走的牛車漸漸變成十幾輛,駕車的軍吏也換過好幾個人。而車中人始終不知自己將被送往何處,直到這日,將近正午時分,車內的子青聽見一種遙遠的深埋在記憶之中的聲音——
那聲音如群雷同鳴,萬鼓齊捶,震動著天地蒼穹。如果他們能把頭探出車外,還能知道受驚地並不僅僅是他們,一群群被驚飛的鳥雀飛快地在逃離。愈來愈近,愈來愈響,鋪天蓋地,似乎要淹沒一切,弄得牛車裡人人愈發惶惶不安,他們使勁扒著帷幔,想從縫隙中看到些什麼。
易燁也想看清楚,可惜遠近都有樹木遮擋,什麼也看不見。子青撥好空隙處的帷幔,輕聲道:“是馬蹄聲,想來是在操練兵馬。”
“操練兵馬?!”易燁愕然而驚,“這麼大的動靜,這該得有多少匹馬啊?”
“聽聲音,應該有上萬匹吧。”
“這麼說,我們已經快到軍營了!祖宗保佑,總算快到了。”
易燁轉而又是一喜,這些日子在牛車上著實憋悶壞了。車上其他人聞言,皆是鬆了口氣,伸胳膊伸腿地感慨著這一路的不易。唯獨子青靜靜靠著車壁,一動不動,合目聽著這無法阻擋的馬蹄聲從心頭毫不留情地踏過,喚醒她塵封已久的記憶。
“都下來、都下來!列隊!”
軍吏趕鴨子般把他們自牛車上趕下來,讓他們列隊站好。
此間日頭甚好,無遮無攔地灑下來,周遭的一切都亮得有幾分晃眼。子青眯起眼睛,微仰起頭,望向那面在風中烈烈飄揚的絳紅色大旗——一個濃墨厚重鐵畫銀鉤的“霍”字。
不是“李”字,她悄然鬆了口氣。
易燁輕輕拍了下她肩膀,附耳低聲道:“是霍字,應該是霍去病,去年聖上剛封他為冠軍侯。聽說聖上要讓他當將軍,領兵討伐匈奴,看來是真的。”
子青“嗯”了一聲,朝馬蹄聲響的方向極目望去,遠遠的只能看見濃塵滾滾直揚上半空,金戈之聲間或可聞;再看近處一隊身穿絳紅衣、著皮甲計程車卒在不遠處持卜型鐵戟在操練,更遠處還有持長鎩操練的。士卒個個面無表情,連走路時都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