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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一轉,笑笑地說著。
“好,我們現在是不是把這百合花整理一下?這下邊的花莖不掐斷的話,會有人撿走重新拿去賣的,冬天的花這麼貴——”
廖小萌小聲地建議。
小正太想了想點頭讚許:“還是你想的周到。”
兩個人頭對頭蹲在墓碑前邊,把那白色的百合花堆疊在墓碑的前邊,金黃色的花蕊散發著清雅的暖意,芳香浸潤著周圍清冷的空氣。
最後,把花梗和葉子掩映在花堆裡,白色的大理石墓碑在花團的擁簇下,顯得溫雅端麗,溫暖著兩個人的視線。
小正太拉著廖小萌起身:“媽,我們走了,到那邊,把你媳婦給你捏的金元寶給你燒了。”
他們走了兩步,小正太又退了回來,再仔細地俯身看看摸摸,確認了重新描畫過的字跡上的油漆已經幹了,這才小心地繞過臨近的墓碑,拉著她走到祭品爐邊。
他把紙錢一張一張地扔進爐子裡,燒掉,然後,又把元寶一個個地丟進去,燒掉,看到這些花花綠綠的紙張在紅黃的火焰裡漸漸捲曲焦黑,而後成為銀白色的灰燼,他們倆長久地說不出話。
廖小萌忽然覺得很恐懼,她無法想象,若是多年之後,她的母親也故去了,那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徹骨悲涼,此刻只是一想,她都覺得背脊生寒,當下她緊緊地靠住了小正太。
他此刻會是多麼的傷心啊!
靜默中,小正太燃起了一支菸。
廖小萌從來不知道他會抽菸的,因為她從沒有見過他抽過,更沒有在他的身上嗅到過一絲絲菸草的味道。
可是,這一次,她雖然只是第一次看到,卻也知道他絕對是資深菸民了。
她什麼也沒有說,更沒有阻止。
只見他頹然地在晚風中站著,青色的煙霧從他的鼻孔裡逸散而出,隨風就散了,他起先還能靠著焚燒爐,後來索性又蹲在地上,用手捂著臉,那頭髮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看起來潦倒至極、悲苦至極。
“我知道人活著容易,死去反而是最難的,既然死亡是早晚就要面臨的事情,那麼好好地活著,就是對媽媽最大的安慰,可是——”
他把幾乎只剩下一個過濾嘴的菸頭掐滅,捏在手裡,揉得支零破碎。
他垂著頭,眼神茫然,語調沉緩:
“我媽生我的時候,是難產,據說,我們不過是見了一面,她就去了;
我小時候哥哥們和爸爸都討厭我,他們不說,我也知道,是在恨我奪去了媽媽的生命;
可是,如果那時候,我但凡有自己選擇的能力,我寧願不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那麼美麗、年輕就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闇昧的黑夜裡幻想著母親的味道和體溫,太孤獨了,沒有媽媽陪伴的童年,冷得讓我無法忍受。”
他的聲音古怪地咕嚕著,沉寂良久,終於長嘆一聲:“只能說,我們這母子的情分太薄了,這種錯過,人類的力量是無法彌補過來的。”
他這才抬起頭,兩隻眼睛紅腫著,盯著廖小萌,頗為無奈地抿唇:“你——大概無法瞭解這種感覺,不瞭解最好了,最好,你永遠都不要體味到。”
空氣中迴盪在菸草乾枯的味道,說不出的哀慼蕭索。
廖小萌呆呆地望著小正太,她的心痛極了,痛得她雙眼澀澀的,今天,她的淚腺死而復生一般,怎麼都關不住。
“我嘴巴笨——最不會安慰人了,可是——宋明哲——如果你要是想哭的話,那就哭——吧,我不介意——借給你一個溫暖的懷抱。”
廖小萌抖著嗓子,斷斷續續地說著,只能緩緩地蹲下身軀,抱住了他的頭,緊緊地摟住他。
於是,小正太就這樣蹲坐在地上,安靜地把腦袋靠在她的懷裡,雙手環抱住她的腰,似乎也沒有哭,只是無聲無息地靠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廖小萌的身體都有些發麻了,她聽到小正太低聲地在她懷裡說:
“廖小萌,我剛剛已經和媽媽說了,就是面前的這個女孩子,我喜歡極了,一輩子就認她一個人。”
廖小萌的眼淚又來了:“宋明哲,既然都給你媽媽磕了頭了,我這輩子都會好好地愛你的。”
兩個人淚眼相望的,小正太忽然就笑了,他按著身後的焚燒爐緩緩站起身,看著她笑得涕泗縱橫:“我很多年都不會真正傷心了,只有看到媽媽,這脆弱才會無法控制,你也是的,我哭了,你跟著哭什麼,看看這眼睛,腫的像桃子。”
他掏出絲巾細細地沾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