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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啦,我編的元寶又快又好。”是啊,她幼時在每年清明的前後,曾經和母親一起靠捏元寶賺點小錢。
進公墓去的路上,遇上一個集體的追悼會,聽著悼詞,似乎是到四川救災的殉職的志願者。
小正太和廖小萌一起走著聽著,近了,就也跟著人群后邊,鞠了個躬。
公墓的園林管理看起來很粗糙,道路上邊的枯枝敗葉很多,小正太媽媽的墓碑在一片朝南的碑林中間,遠遠望去,滿山的蒼白的碑身,冷得讓人悽惶。
小正太半跪在墓碑前,用手把上邊的枯枝敗葉扒開拂掉。
他的手指依戀萬分地撫摸著上邊的那張融進墓碑的照片,照片很不清晰,不知道什麼時候下的雪,溶化後凍成了冰,頑固地沾著汙跡長在碑身上的照片上,堅硬極了。
小正太便用手指去捂熱摳,照片上的冰都清下了,照片裡的女人很美,神色有些清冷,這樣看著和小正太的確十分相像。
他看了又看,接著開始除去碑身上其他地方的冰,一塊塊地扣碎了,掰下來,**的手指很快就凍得紅透了。
廖小萌看著他那哀哀欲絕的神色,心疼得直哆嗦,伸手上前幫忙,小正太卻一把擋住她的手,聲音嘶啞哽咽:“讓我自己來。”
“你用這鑰匙上的刀片撬吧,不然,手指會弄破的。”廖小萌膽顫心驚地看著他丟下的一塊碎冰茬子上帶著抹血色。
“不要了,用刀子會劃出刮痕的,媽媽她最愛漂亮了。”小正太埋頭拒絕。
他固執地一點一點把冰水除盡,這才拿起刀片來,仔仔細細地把雕刻在碑身上的那些模糊的字跡裡邊的碎冰刮出,又順著輪廓清理了一邊塵垢,然後用毛筆蘸著油漆,恭恭敬敬地跪著重新描寫。
那孤寒的身影看起來孤獨又悲傷,悽愴得彷彿讓人無法靠近。
廖小萌坐在旁邊的地上,不忍心再看他,只好垂了頭,開始用那金黃色的紙片捏元寶。
一隻一隻,她的手指在風裡凍得僵僵的,不過,這並不影響她捏出的元寶的形狀。
她在默默地念叨著,希望眼前墓碑上的這個被小正太稱為媽媽的女人,能夠體會到他的苦澀的思念,以後,她會替她好好地愛他的,用全部的心血去愛他,再不讓他這樣傷心。
字跡都描畫完了,他兀自捏著毛筆跪著,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看看堆得金燦燦的一堆元寶,開始一個一個往塑膠袋裡裝,這裡是不許燃冥幣的,火災要防患於未然,他們帶的這些,要到旁邊專門為掃墓的人準備的燃燒祭品的大爐子裡焚燒掉。
她看看旁邊那燦爛晶瑩的百合花,看看小正太,低聲說:“宋明哲,要不,我先過去,你——一個人呆一會兒?”
小正太眼睛紅紅地抬頭看看她,拉著她的胳膊,帶著軟軟的乞求一般,又輕輕地拉了一把,她順著他的動作,近前和他並排:
“媽媽,這是廖小萌,你的兒媳婦,我們今天一起來看你,以後,每年的清明,我們都一起來給你掃墓。”
廖小萌聽他的話裡帶著莫名的惆悵和悲傷,忍不住含著淚,和他並肩跪下了,嘆息一聲:“阿姨,謝謝你把宋明哲送到我身邊,以後,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他的,明哲,我們——還是一起給她磕個頭吧。”
小正太聞言含淚帶笑,慌不迭地用力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頭,他的頭抬起來的時候,額上都有了紅紅的印子。
廖小萌磕了頭看著他,心疼地伸指抹去他額頭的沙粒灰土:“你怎麼來給媽媽磕個頭都讓人不放心?”
小正太笑笑地抬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人家是高興嘛,我最愛的兩個女人第一次見面,彼此都很喜歡,你這頭磕的,是承認了當我的媳婦了,當然開心了。”
廖小萌看看小正太,看看那墓碑上邊的照片,忽然覺得,那上邊女人的表情似乎不是那麼的冷了,反倒有些溫和的淡雅。
“這都是你捏的?”小正太拿起那鼓鼓的金元寶,很喜歡地看來看去,臉上有了笑意。
“嗯,很漂亮吧?捏給自己剛剛見面的婆婆,自然很用心啦。”廖小萌知道小正太不開心,她索性就順著他的心意開著自己的玩笑,想讓他心中的悲傷減淡一些。
“為什麼不教我一起捏?”小正太笑得很傻,嘟了嘴埋怨。
廖小萌嬌嗔地看了他一眼,拿過來一個,拆開了,讓他看著摺痕,又給他示範了一遍。
“這麼簡單?我不學了,明年來的時候,你再教我,可好?”小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