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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長長的隊; 即便濛濛細雨也無人離去; 待看到撐傘而來的公子,眾人忙招呼道:“若先生好。”
若水收了傘,輕笑頷首,從年關回到尹府別苑起; 他便抽空開了這樣一間藥鋪,閒暇時替窮苦人家的百姓把把脈; 瞧瞧病情,分文不取; 久而久之,名聲也傳開了些,不少大富大貴之人亦慕名而來。
若水自然不會放過這些人送來的銀錢,他雖沒有劫富濟貧的愛好,也有些許挑取病人的脾性; 他只救自己想救的人,任自己高興,平心而論,對一個將死之人,又或者說醫者不能自醫的人來說,若水做得夠好了。
只是這些多多少少基於那個人,他開店門時正想著,遠處就傳來那熟悉的鈴鐺聲,伴隨著女孩子更清脆的笑聲,一身紅衣風華的少女已揹著竹筐走到他身邊。
“君姑娘。”來看病的人喊了幾聲,君匪一一應下後,顧自取下竹筐裡的藥材晾曬在後院。等分好從山下挖來的草藥,她熟練地沏了一杯茶,掀開簾子端出去時正看到給眾人看病的若水。
他撩起白色衣襬端坐,凝眸專注,纖長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陰影,側臉倒不像昔日的少年了,還不過半年,原先的輪廓就更加清峻分明,滿滿的少年氣中多了幾分其他,更像是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對任何年齡段的女子都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君匪默默數了數,及至現在,已有八九十個無病呻吟的女子了,年齡段上至風韻猶存的寡居少婦,下至情竇初開的二八年華少女。她忍不住偷笑,卻被請人出藥堂的若水瞧見了,男子回眸一眼,含著笑,“阿匪,都看了半天了,也不把茶給為師?”
“來了。”她應一聲,端茶過去。從那日到尹府後,二人就默契地以師徒自處,不過近,也不過遠,這才有了這歲月靜好的一段時光,說起來,若水與尹思爾退婚的事完全在君匪意料之外。
回尹府別苑那日,若水竟只是帶著她上門拜訪,說了長久居於此地的來意,而後悄無聲息地盤下院落,安居下來,君匪想不明白的一點是——若水為何定要讓尹思爾知道,他又把自己帶回來了呢?
意料之中的,尹思爾並未急著回京,她似乎有什麼決定,隔三差五便來藥堂見若水,奇怪的很,退了婚的兩人反倒相處得極為融洽,君匪沒弄明白這兩人,卻看懂了尹思爾望著若水時勢在必得的眼神,以及…對她與日俱增的敵意。
大概是嫌她礙眼吧,君匪想。她甚至隱隱覺得,現在的尹思爾,已經不是當初京都花船上初遇,白紗覆面,杏眸光華流轉的窈窕女子了。時光真是個消磨人的東西,對君匪而言,九天之上十六載的光陰彷彿一瞬,根本抵不上凡間短短近兩年對她的消磨。
這些時日裡,她也變了許多,日子越過,她就越害怕三年後的期限到來,凡間三年,天上三日,下界三日歸期一到,君匪就要離開。
她是該離若水遠一點的,君匪常常這樣告誡自己,對這個牽動自己情思的凡人,君匪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可控,不管是感激,虧欠還是其它,她已看他不同,離若水遠遠的才是明智之舉,可這樣又顯得她做賊心虛似的。
君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不會對一個只認識“兩日”,說多點按凡間兩年來算的人有什麼放不下,她為什麼要躲,又沒什麼。
可她不知道,她幾乎在以豪賭證明:她與他的相處只是師徒情誼,也似乎只有這樣,她才可以安心的離開。這個傻姑娘還不知道,有些倔強,只是自欺欺人。
興許真的是她藏得太深,若水一日日反倒放下心來,她對他沒惦念是最好的,如今只需看他過得好,她便可以安心離開。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向澄明如鏡的少年第一次利用了別人,也算不上利用,各取所需而已。所以自那日拜會尹思爾後,他沒有再刻意拉開彼此的距離,她對他誓不罷休,他正好配合,也好完成自己一開始的目的。
日子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一日一日的過著,誰也沒有虧欠誰。
夜裡晚風驟急,隱隱有驚雷閃電之勢,若水立在藥堂後院,遲遲未去入睡。
他的腳步似乎有些躊躇,及至第一道驚閃劈在眼前,他才皺著眉走向君匪的房間前,那隻敲門的手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君匪怕黑,怕驚雷閃電,若水見過她躲在嚴嚴實實的被窩裡,只露出嚇得慘白的一張小臉的模樣,他也想攬她入懷,可他憑什麼?一個將死之人對別人最大的仁慈,尤其是對心上在乎之人,若為她好,就離她遠一點,不要讓她產生依賴,不要讓她捨不得。
豆大的雨珠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