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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既近朱又近墨,你們要變得黑裡透紅了。
看來大姑媽是治病治根,把大姑父連根從中國拔起,再把他種到美國來,想以這樣的方式來挽救她的婚姻。不讓大姑父近墨了,他就不會變黑了。不知道美國到底是朱是墨還是朱墨並存,不過她有點像大姑媽批評她的那樣認死理。她覺得真正清白的人,就應該在什麼地方都是清白的,如果不是,那就不是真的清白。一個人一旦不清白過了,那他就永遠是不清白的了。
楊紅問:“那你丈夫他現在願意到美國來?”
“願意來,來;不願意來,拉倒。”大姑媽堅定地說,“這個我想好了,如果他不肯來,我們就離,但我的女兒一定要到我這裡來。聽說美國這邊對離婚的女人比中國那邊寬容,有些美國人找了拖油瓶的女人還覺得賺了一個。吃起飯來一大桌,問起姓來各姓各的家庭很多,大家見怪不怪,這樣小孩就沒壓力。在中國不敢離婚,怕的就是別人瞧不起,說閒話,孩子在外受欺負。如果沒這幾個擔心了,離婚有什麼可怕的?女人又不是養不活自己。”
“這點你說得很有道理,沒有男人,女人也養得活自己,但是感情上的空白還是沒法填補的。”
“我丈夫他還是不願意離婚的,他也很念往日的情分,對外面那些應酬,他是能躲就躲,能溜就溜,對女兒也照顧得很好。他也知道,外面那些女人,有幾個是真心跟他好呢?不都是為了幾個錢,逢場作戲嗎?男人雖說四十還是一枝花,但到了六十、七十的,反而不如女人了,生的生病,中的中風,還得靠女人來照顧。風月場中的女人是靠不住的。”
“那他過來能做什麼呢?”
“我丈夫有碩士學位,在這邊找個工作應該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