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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著不敢欺負我這個受苦人,就暗裡打我,反了你了,你想造無產階級的反啊!”
儘管大佑一再道對不起,朱美麗還是不依不饒,跳著腳地罵著,打著。
雖說朱美麗的句句辱罵刺痛了大佑的心,但是他仍採用息事寧人的態度對待面前這個不講理的女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管怎麼說,竹竿是從自己手裡落下來,打在人家的頭上了,讓人家罵兩句就罵兩句,打兩下就打兩下吧,他是這麼想的。
剛才發生的一切,木匠嫂全看在了眼裡。她實在看不慣朱美麗的蠻橫無理的樣子。她把菜往地上一丟:“做什麼?做什麼?”三步兩步地趕過去。
“做什麼?做什麼?”朱美麗轉向木匠嫂撇著嘴學著她的蘇北腔調,然後語調一轉:“我就是要教訓教訓這個小狗崽子。”說著,她跳起來還想打大佑。
“住手,不許你打人!”木匠嫂一把拽住朱美麗的一條胳膊。
“做啥?”朱美麗斜著眼珠瞪視著木匠嫂:“你要幫狗崽子打我呵!你看看清楚,你在幫什麼人?”她見木匠嫂氣紅了的一張臉,心裡有點打顫,“想想你的立場吧。”她不敢戀戰,收下她的衣裳怏怏地離去,回到八號門口,她倏地一轉身,威脅道:“我去找紅衛兵來抄他家。”她使出了殺手鐧。
“你找紅衛兵來抄誰的家我不管,但是有一條你要記牢,壞分子的家也不能漏掉。”
見木匠嫂和她較起真來,朱美麗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對她來說,看抄家是件非http://87book。com常有趣的事,尤其看打人更過癮。但是要抄自己的家是萬萬不能的,皮鞭抽在自己身上她也會覺得疼。她真的無計可施了。張木匠夫妻都是紅五類,沒有一丁點黑渣渣。她不是他們的對手。於是她又使出另一張王牌:“告訴你吧,我是紅五類。”她在提醒木匠嫂。不過她的氣勢已經小多了。
“徐憶蘭小時候在繅絲廠做了好幾年,她是工人階級!”木匠嫂一方面是說給朱美麗聽的,另一方面有意讓其他鄰居也聽聽。她真心希望徐憶蘭母子能平平安安渡過難關。
聽到這兒,朱美麗不得不偃旗息鼓,悻悻然地撤退。
此時,一陣強勁的風颳過,帶來大滴大滴雨點,這是豪雨來臨的前奏。看熱鬧的人們一鬨而散,各自奔回了家。
大佑沮喪地看著地上被踩髒的衣裳,他覺得特別窩囊,莫名其妙地弄出這場風波,是他所料不及的,也是不情願的。
“快把衣服收進去吧。”木匠嫂已經幫他拾起了地上的竹竿。
“秀花阿姨我來吧。”大佑接過竹竿,快速地把衣服收了下來。兩人一起往回跑。
當大佑剛跨進屋門,身後便傳來潑水似的聲響,密集的雨線斜斜地潲進屋裡,門口頓時溼了一片。
大佑趕快把懷裡抱著的衣服放進木盆,返身關好門窗。屋裡很暗,他開了燈,準備把弄髒的衣服再洗一遍。
五斗櫥上的座鐘“噹噹”地敲了六下。糟糕,都六點啦,媽媽可別碰到雨。想到這兒,他披上件深灰色的雨衣,取出一把布傘,去接母親。
一場豪雨洗禮著這座城市,街上像變戲法似的,人一下少了許多。大自然的力量同樣不可低估,它捲走了喧囂多時的噪音,除去雨的聲響外,幾乎感覺不到其他的聲息。
聽著雨珠打地的“噼啪”聲,大佑覺得心中蕩過一絲安逸,存留一片的欣喜。多麼希望這一刻的好心境,永遠永遠地停留在心啊!
看到迎面有人頂著塊小小的油布急急走來。“媽媽----”他認出了母親。
聽到大佑的聲音,徐憶蘭停下腳步,舉目尋找。她看到兒子已經跑到自己跟前:“你怎麼在這兒?”
“來接你的。”大佑撐開雨傘為母親遮雨。
“你沒事吧?”她慈祥地望著兒子問。
“沒事。”
徐憶蘭每天在外工作,心裡總是惶恐不安,既擔心自己,又牽掛著孩子。所以,當她下班回來見到兒子們的第一句話便是詢問安危。
“你哥哥回來了沒有?”
“還沒呢。”
“紅衛兵沒到家裡來吧?”
“沒有。”
聽到這兒,她暫且鬆了口氣。
“媽媽,在廠裡你沒事吧?”
“沒事。”
見母親也平安,大佑也放心了。
“媽,給你。”大佑從母親手裡拿過疊成方方正正的油布,然後把傘交到她手裡。母子倆人相依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