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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一大卷的被褥擋住了徐憶蘭的視線,她只看見司馬祺威。聽到朱美麗的聲音,她頓感晦氣,又聽到她那句弦外之音的話,她心裡更是彆扭,橫了眼對方,以示厭惡。
朱美麗見徐憶蘭白了她一眼,更不肯善罷甘休,她的眉毛向上挑了挑,乜視著徐憶蘭,陰陽怪氣又刺出一句:“哼!倒像是人家的家主婆,一個右派有啥了不起!”
聽到了這般惡話中傷的話,徐憶蘭一下僵住了。平時,她處處小心,凡事“忍”字當頭,現在面對朱美麗尋釁滋事,興風作浪耍無賴,她忍不住怒火中燒,產生一種與之評理的念頭。她望了司馬一眼,見他面部表情依舊,彷彿並未覺察到什麼似的,她暗暗佩服他虛懷若谷的心胸。徐憶蘭本已打消了反駁朱美麗的念頭,但是看到這個女人過於猖狂,不回敬她兩句她更加逞性妄為,於是笑嘻嘻地回敬道:“你說我開心我當然開心啦,司馬能夠回來我當然高興嘍,”接著她又說:“你朱美麗愛怎麼胡說就怎麼胡說吧,反正我不理睬你。”她心裡非http://87book。com常明確,即:決不疏遠司馬祺威。再說,司馬從青海回來投奔她,沒什麼不妥。見朱美麗又開始發瘋,她不再理她,抱著被褥朝東走去。
這時,九號的門開了,木匠嫂聽到了朱美麗又在發飆,於是趕緊從屋裡出來,當她看清門口站著的是司馬祺威時,先是一愣,隨後開心地笑道:“喲,司馬廠長回來啦!”她仍沿用老稱呼。
張木匠聽說司馬回來了,興沖沖從屋裡趕出來:“司馬廠長!是你呀!什麼時候回來的?快、快進屋裡坐。”一串熱情真摯的話語,使司馬內心熱烘烘的。他飽經滄桑,世態炎涼也領略太多太多,此時此刻他倍加感激木匠夫婦對他的一如既往。他們是多麼正直的好人吶!
“哼!馬屁精!”一直在跳著腳罵徐憶蘭的朱美麗一見木匠夫婦出來了馬上調轉槍頭,陰陽怪氣地罵了一句。
本來不打算理睬朱美麗的三個人正準備進屋,一聽朱美麗不依不饒把槍口對準了他們,於是不約而同地把目光射向她。
朱美麗倒是滿不在乎,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木匠嫂光火了,她瞪了眼對方,然後反唇相譏:“你又要無事生非了是不是?剛吃飽了幾頓飯又有力氣了是不是?”
哼!旁邊有兩個男人在場她起勁了,我讓你起勁!朱美麗心想。然而她卻裝出不解的樣子:“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別理她,我們進屋去。”張木匠拉著司馬準備進屋。
“嘿,別溜哎,”朱美麗目光咄咄地逼視著木匠嫂:“誰沒吃飽飯啦?你說說清楚!我告訴你吧,你在攻擊社會主義!”
木匠嫂沒料到自己的話倒成了把柄,捏在了朱美麗手裡,看看她得意的樣子,氣得一時無言以對。
朱美麗的這一招來的雷厲風行,使得木匠嫂陷入了被動。
“理這種人做什麼,進屋去。”張木匠伸手去拉妻子。
可是木匠嫂卻忍不下這口氣,她掙脫丈夫的手,望著仍在叫板的朱美麗心想:這個爛女人倒真厲害,想往我頭上扣帽子!司馬廠長就是因為一句話讓人抓住了把柄才被扣上右派帽子的。哼!你也想往我頭上扣!情急之下,靈感果真出來了:“是你說的,共產黨不給你飽飯吃的,你還總是在人前人後說,在資本家那裡吃得如何如何好,這種話你說過沒有?”木匠嫂使出的殺手鐧也挺厲害,使得朱美麗啞然失語。
朱美麗本來以為自己佔了上風,想不到木匠嫂反過來抓住了她的小辮子。她的臉漲紅了,短鼻子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兩隻暴眼更加暴凸,情急之下連鼻涕泡都冒了出來,她也害怕自己頭上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
朱美麗畢竟是朱美麗,她一邊故作鎮靜地抹了把鼻涕,一邊搜腸刮肚地想著對策。咦,她又找到了對方的薄弱環節。她把手中的簸箕、掃帚往地上一扔,雙手一插腰,並把乾癟的肚子往前怒了怒,她便有了氣勢有了威風:“你的帽子扣不到我頭上,我沒說過那種話,我不怕。”說罷,她很有氣魄地指指木匠嫂,然後又指指張木匠,目光附帶掃了眼司馬祺威:“我倒不明白了,你們為啥和這個大右派這麼親近?是啥立場?”
這回又輪到木匠嫂啞然,她無法說清自己為什麼和司馬這麼親近!他們是工人階級的一員,共產黨讓他們翻身做主人,他們理應憎恨一切反社會主義的反革命,但是真正接觸到生活實際往往就會有出入。他們無論如何不能把“敵人”“壞蛋”這類心目中最憎恨的東西和司馬祺威聯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