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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抽板的時候有些吃力,好幾板都沒有能夠沾到球的邊,林堯丟下拍子走過來,“是不是肌肉有點痠痛?”
她很不矯情的點點頭。
“缺乏鍛鍊。”林堯輕輕按一按她的手臂說,“休息一下,或者換隻手協調練習一下。”
“用左手嗎?”子言很驚奇,“我又不是左撇子。”
“不一定要左撇子才能用左手。”林堯只用眼角斜她一眼,有些好笑的樣子。
“這麼說你會?那你待會兒用左手跟我打。”子言有些不服氣。
“好啊。”他懶懶的回答,長睫毛低垂下去,專注的為她輕輕揉搓右手腕。
一個念頭倏地在腦海中閃過,子言呆呆看著他,半天才喃喃問道:“你能用左手打球,是不是也能用左手寫字?”
他沒有很在意,隨口答應一聲:“嗯,只是沒有右手寫得好。”
有些什麼東西涌在了喉口,想要跳躍出來,她小心翼翼的請求:“那你待會兒用左手給我寫幾個字好不好?”
林堯一怔,眼睛裡閃著光,彷彿覺得很有趣,“沈子言,你幹嘛?”他吃吃笑道,“要寫什麼?”
“我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子言一個字一個字說,有些汩汩流動的液體已經聚攏在眼角,胸腔裡溢滿了酸酸澀澀的期待。
遙聽絃管暗看花頭頂有微溫的呼吸清晰可聞,她抬起頭,自己身量已經足夠高挑,中學時候已經少有男生能高過她,然而林堯站在她面前卻高出她半頭,需要她用仰望的方式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清晨的陽光落在他臉上,光影從額頭沿著眉心迤邐向下,經過秀挺的鼻樑,微微彎起弧度的嘴唇,最後彙集到眼睛裡,濃密的長睫不停震顫,為眼斂下覆上陰影,卻遮不住他瞳仁裡瀲灩流轉的光。
他的胸膛有些起伏,沒有看她,只是凝望著她的右手腕,“好些了嗎?”
子言將手腕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對他的避而不答有些失望,淡淡回答:“好多了。”
他嘆一口氣,聲音極低,“那次為什麼要逃考,嗯?”
有如一口咬下只青蘋果,入口極酸,酸的人眼睛都要睜不開。
梔子花掩映的路燈下,蘇筱雪含著淚水晶瑩剔透的臉龐,他溫柔的允諾“我答應你不走”,那如五雷轟頂劈中她頭頂的一切,都已經成為回憶中最不堪忍受的一幕。有時候矇在鼓裡不知真相剝開的殘忍確實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在那之前,她一直都以為,她唱的不是獨角戲,那一晚之後才發現,原來自己連攙在其中三人行的資格都沒有!
“你是怎麼知道的?”她只好轉移話題。
“季南琛不認識你家,去問葉莘,葉莘無意告訴我的。”他將乒乓球在手中握住,鬆開,又握住,眼神裡有掩飾不住想知道答案的迫切,“你還沒有回答我,到底是為什麼?”
就如你想安慰我都害怕熟悉的字型會被別人發覺,所以改用左手寫字的隱秘心理一樣,我又怎麼會輕易就承認,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不是因為你,林堯,我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你!
“還不是因為季南琛,”子言淡淡笑一笑,“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連累我心情不好。”
他垂下眼斂,停頓了一下,淡淡說,“好了就起來練球吧。”
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沈子言。”她回頭看去,是趙鳴。
心中暗暗嘆息,原來有些事情的發生,從來不會以自己的主觀想法為轉移。
她擠出一點笑,朝對方點點頭。
“你同學?”趙鳴的視線落到她身上,她極不自然的移開目光,輕聲回答“嗯。”
“不是我們學校的吧?以前沒見過。”趙鳴打量了一下林堯,客氣的寒暄,“你好。”
林堯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你好。”
“我好久沒打球了,沈子言,能不能借你同學切磋一下?”趙鳴笑著說。
她有些語塞,看了一眼林堯。
他的目光微動,眉梢一挑,嘴唇抿成一條線,回答得很乾脆:“好。”
很少這樣近距離看林堯和別人打球,印象中不是隔著教室的玻璃窗,便是站在遙遠的長廊下,時不時裝作無意的瞟一眼,最近的一次,還是看他在文化節上和許馥芯的那一場比賽,到底也隔了一排觀眾席。
此時的心情,百味陳雜。
林堯擦過她身邊走向旁邊的球檯,順手便把外套扔在她臂彎,他微微俯下身,用幾乎耳語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