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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後,蕭何做了胃鏡檢查,蘇安讓他先躺下休息,便去找醫生去了,她需要看看檢查報告。
當報告拿在手裡的時候,蘇安鬆了一口氣,報告顯示蕭何胃沒問題。
她讓醫生開了一些胃藥,然後才去病房找蕭何。
病房裡並沒有蕭何的身影,倒是有一位護士在病房裡,看到蘇安過來,眼神有些驚豔,一時失神的望著她。
蘇安皺眉問她:“請問,你知道我先生去哪兒了嗎?”
護士回神,大概覺得盯著蘇安看有些尷尬,連忙對蘇安說道:“您先生交代過,如果您回到病房,讓我帶您去一個地方。”
蘇安沒有疑惑是假的,蕭何究竟在搞什麼鬼?
護士已經轉身走出了病房,蘇安無奈只得跟上,醫院嘈雜聲遠遠被拋諸腦後,越往走廊盡頭走,就越發的安靜。
蘇安心跳速度急促的跳動著,她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抗拒感,問前方護士:“還有多遠?”話語間竟有些冷硬和不耐。
說這話的時候,護士剛好走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前,“您先生就在裡面。”
護士向蘇安點了點頭,這才離開,徒留蘇安一人留在那裡發愣。
蘇安遲疑片刻,推門入內,房間並不大,除了幾把椅子之外,視野開闊,所以一眼看到蕭何也不足為怪了。
蕭何聽到開門聲,轉過身來,那雙迷人漆黑的雙眸緊緊的凝望著她。
蘇安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心裡一點點的涼了下去。
房間不太大,但是空氣質量很好,其中有面牆用厚重的窗簾遮掩住,蘇安剋制自己的視線儘量不看向那裡。
“胃鏡檢查出來了,你胃沒有問題,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給你開了點胃藥。”蘇安開口,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自然。
“我身體很好,說胃疼……是騙你的。”蕭何薄唇緊抿,卻將所有的情緒盡收眼底。
她下意識笑笑:“今天是愚人節嗎?”
“Ann,愚人節早過了。”蕭何走過去靠近蘇安,蘇安卻向後退了一步,於是蕭何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間變得令人難以捉摸,他說:“我帶你來醫院是有預謀的。”
蘇安驀然抬頭看他,眼神夾雜著憤怨,但卻深吸一口氣,這次上前主動拉著蕭何的手臂:“蕭何,我們回去吧!”
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蕭何已經恢復瞭如常冷靜:“……好,我們一會兒回去。”
當厚重的窗簾被蕭何無情的拉開時,蘇安忽然咬著唇,她渾身在顫抖,轉身向門口奔去,但卻被人從身後緊緊的抱住。
窗簾覆蓋的地方完全是一面透明玻璃牆,她現在身處的位置是手術觀摩室,站在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手術場景,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觀摩室裡還有醫生和護士主刀交談的聲音。
那麼清晰,那麼深刻,醫生看不到他們,但是他們卻可以看到手術畫面,並能聽到手術聲音,甚至還有開顱聲音,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
躺在手術檯上的病人是個三歲大的孩子,腦外傷,左側顳頂枕部有硬腦膜外血腫,血腫量80ml。
蘇安幾乎是倉惶的低下頭,但是蕭何不讓,他把她緊緊的箍在懷裡迫她去看。
她閉著眼睛,身體在發抖,她拼命掙扎,憤恨的吼道:“蕭何,你怎麼能對我這麼殘忍?你怎麼能對我這麼殘忍……”蘇安一遍遍的說著這句話,好像她只能說這句話,千言萬語都抵不住這句話要來的痛心和絕望。
還有比蕭何更無情的人嗎?雲卿就是這樣死在手術檯上的,可他現在卻要她觀摩一個年幼孩子的開顱手術?她怎麼能承受的了?
她給自己修築的城牆瞬間砰然倒塌,那些殘磚斷瓦砸在她未曾癒合的舊傷上,劇烈的疼痛讓她喘不過氣來。
蕭何苦笑。是啊!他怎麼捨得對她那麼殘忍?
對她殘忍只是因為他愛她,他怎麼能夠讓她一直活在恐懼和殘缺當中?她傷了,病了,她的心碎了,總要有人出面醫好她。如果是別人,那他寧願那個人是他自己,即便付出的代價是讓她憎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痛苦是一時的,等她跨越心理障礙,她還是記憶中的那個蘇安,她的光芒和才能不該泯滅在過去的晦暗中一去不復返。
他知道她在疼,他知道她在害怕,但是他只能狠下心逼迫她去面對,如果她連腦科手術都不敢觀看的話,她又怎麼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她明明那麼渴望回到手術檯,他明明可以視而不見陪著她一起逃避,但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