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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敲為兩段,可是酒瓶很結實,他沒有敲碎,於是他拿著空酒瓶指著魯輝,聲嘶力竭地叫道:
“阿明,我算看透你了,你*算什麼朋友?我和老大當初真是瞎了眼了,瞎了眼了,交了你這個白眼狼。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是阿明,是什麼狗屁魯輝,你有種你去給老大這樣說,去給老大這樣說呀!”
魯輝吃了一驚。他想,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不能再喝了。他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還保持著清醒。他站起來說:
“我會給老大說的,我會給老大說的。”
“呸!你也配?”阿蟲把空酒瓶狠狠地摔在水泥地板上,酒瓶碎裂,玻璃片四處進濺。
他們話不投機。
不要說阿蟲是阿明的朋友,就是阿明出現,魯輝和他也會話不投機的。
阿蟲後來喝醉了,居然趴到茶几上哭起來,彷彿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罪,突然見到親人,不哭不足以宣洩心中的委屈似的。這時他早分不清他今天邂逅的是魯輝還是阿明瞭,其實一開始他就沒分清,而且始終沒有分清。
阿蟲邊哭邊訴說著這幾年的惶恐不安和經歷的種種磨難。他說他連一隻老鼠都不如,連一條喪家狗都不如,連一隻蛆都不如。他說這種逃亡的日子其實比坐牢都難受,坐牢至少心裡是踏實的,不用每天、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他說他過的是暗無天日的生活,就像生長在*中的一蓬野草。
阿蟲說自從找到老大他才又活得像個人。
魯輝問他是怎樣找到老大的,他說:
“我能聞到他的氣味。”
魯輝本來一直忍著沒有問老大的情況,他認為他不應該問,因為他是魯輝,不是阿明。可他終於還是問了。這時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魯輝呢還是阿明。他從自己的聲音中聽出了陌生的腔調。
“老大咋樣?”魯輝問。
“管你什麼事?你這個奸細,你想去告發是不是?你,你,你——”
他不與這個酒瘋子計較。他也不想知道老大更多的情況。他更不想讓他們知道他這幾年的生活情況。當初搶銀行時他們有著單純的理想,他們指望一次行動一勞永逸地解決生活中的所有問題。
老大的理想是做生意,阿蟲是娶媳婦,他是讀書。如果搶銀行成功,老大將成為著名企業家,阿蟲將成為天下最幸福的新郎,阿明則會成為名牌學校的大學生。可惜,時運不濟,搶銀行以失敗告終,阿蟲自然沒娶到媳婦,老大的情況雖不清楚,但估計也不沒做成企業家。至於他嘛,由於自己精明大膽,加上冒險精神,以及幸運女神的眷顧,應該說是實現了理想。他曾在北大混了一年,讀了不少書,也算是圓了一點兒大學夢;他的這段生活被一位寫作者寫成了一部書,名叫《隱蔽手記》,只有他能在這本書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別人大概是看不出來的;他知道這是作者依據他遺失的一本日記撰寫的(至於日記是怎樣到作者手中的,他不得而知),他很佩服作者的想象力,你給他一截繩子,他就能牽出一頭大象來;義大利著名電影導演費里尼有本書叫《我是說謊者》,書名一下子揭開了這個行當的謎底;作家和電影導演沒什麼兩樣,也是:說謊者。作者關於北大的描寫是否真實,應該由北大去評判;關於我的描寫,我最有發言權,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基本上都是謊言。其實所有小 說'炫&書&網'都是謊言。我喜 歡'炫。書。網'那本充滿謊言的書,因為誰也不會去認真對待書裡所講的故事,更不會從那上面尋找關於我的線索;我沒必要為這本書忐忑不安。有一段時間我還為環球視業公司撰寫過“心情電視”指令碼,寫好後,我透過電子郵件發給主編,幾個短片都拍攝出來並播放很長時間了,整個公司還沒有一個人知道我的真實身分,也沒有一個人見過我;他們不知道該把報酬寄到哪兒,因為他們只知道我的e一柵l,既不知道我的電話,也不知道我的地址。為了隱瞞身分,領報酬還真讓我費了一番周折。再後來,我就進了那家韓國公司,又在北師大聽關於卡耐基的講座,然後就遇上了安琴……
一想到安琴,魯輝的心就痛。
以前他是個個人主義者,一切以自我為中心,他認為對自己有利的就幹,對自己無利的則迴避。現在他成了一個可笑的利他主義者了,行動之前他要考慮此事對安琴是否有利,並以此來決定自己的行動。但愛情往往使他失去理智。
愛情使人變得盲目。
他知道這種盲目會帶來危險,但愛情使他不計後果。
這個燠熱的下午,窗外沒有陽光,天空好像壓得很低,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