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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在我身邊,陪著我。”
那風真冷!是我這輩子吹過的最冷的風。
我真的越來越暈了,回到車上,我給色馬打電話,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到最後,我竟然哭了。
直到雨下了又停,夜已深至凌晨,韋雨發來了資訊,只四個字,等你回來。
看著資訊,我知道,我該清醒了,從那場青春的傷痛中醒來。
朦朧中,我開車返回。眼睛睜大,卻怎麼也看不清前行的路,意識早已被奪去,當撞上前方載重卡車,受力從車門衝擊出去,後面行來的車輛壓上我身體的那一刻,我那些一直蟄伏在陰暗角落的黑色意識全部復活,那一刻我只想到,就死了吧!乾乾淨淨,什麼都別留下,就死去了吧!將要回來的蘭詩,永遠都看不到我,是我留給她的,最大,最後的懲罰吧!
是她此生償還不了我的全部的愛,所要付出的代價。
可我還是醒了過來,一屋子的白色,刺鼻的味道,像太平間,周圍站滿了人,黑壓壓一片,考驗我的視力。
站在床邊的人,不是天堂派來接我的天使,也不是從地獄來要緝拿我歸案的牛鬼羅剎,他們,都是我最親近的家人,長輩,哥們。個個眼泛淚花,滿臉擔憂看著我,特別是韋雨,早就哭紅了一雙眼,蒼白瘦小的臉憔悴不已,淚眼婆娑看著我,又是擔憂又是聲聲對不起的抱著睜開眼的我啜泣。
一抬眼,我第一個看到色馬和仔狗,放下一顆心的表情,同時目光閃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意識到什麼,目光在圍站在我身邊的人群中流轉,沒有,延至門口,沒有,甚至目所能及的走廊上不時往來的人裡,也沒有。
我對眾人扯出的笑迅速從臉上脫落,我閉上眼,但願自己不曾醒來。
當眾人離去,就連韋雨也被家人連拖帶勸回去休息後,色馬一個人留下來,我知道他要說什麼,耐著性子等著。他卻話未說就先嘆下一口氣,又憂心又安慰似的看著我,說:“蘭詩昨天回來了。”
聽到這個名,我的心律波動不常,要鼓破我的胸膛似,如當年每每她在我身邊,靜默,輕笑,耳語時。
“她來看過你,沒見著。當時你在重症室。已經坐今早的飛機去帝都報到了。”色馬短句加斷句,三言兩語交代。
我沒給他反應,平靜一聲:“我知道了。”
該了斷了。
有些往事,不是已忘記,而是,不能夠再憶起。
我沒死,只不過被壓斷了一條腿,現代醫學技術太發達,我那已做富太的母親花了大筆的錢,請了最好的大夫,把我那雙可能會廢的腿醫治好了,簡直比她把我生出來時的還要健康筆直。
住院的第四天,向子紗來了,一個人。
她還是我看不透的那副模樣,來了也不說話,那麼的奇怪。
從年初的聚會到此時,我們已經大半年沒見,卻是畢業後時隔最短的一次見面。看著她,我耳邊突然想起仔狗曾經說的話:你沒有發現嗎,其實子紗和蘭詩很像。
我一直望著她,她的樣子漸漸模糊起來,和少女的蘭詩重疊在一起。直到她說你要幸福,要離開時,我才回過魂。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如同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蘭詩在家門口一直等說要送別的我,卻一直沒有出現在她面前最後黯然離去的背影。我喊住了她,問她:“你不會再來了吧?”她點點頭。“也祝你幸福。路上小心。”這是我最後的話。
我沒有看她離開,而是閉上眼,可是莫名奇妙的,有淚水從眼眶湧出來,一滴又一滴,直到氾濫成災。
我的眼淚,從出生到現在,只為兩個女人流過,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是蘭詩。我沒有去擦拭那些淚,就任由它,因為至此之後,我不會再為任何人流淚。
‘願我最終能夠幸福!能像雕像一樣活著。’
這是我此生唯一記得的詩句。在蘭詩房間那個五層高,嬰兒藍的小書櫃第三層,從左邊數過來的第十本讀書筆記的末頁。
細毛筆字,深重的墨黑,筆跡溫婉,就如蘭詩一樣。
也許,我最終可以幸福!如她們的祝福。
那就這樣吧,
就這樣了。
PS:‘願我最終能夠幸福!能像雕像一樣活著。’為'法國'蘇利普呂多姆《孤獨與沉思》中《休息》的詩句。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一定想不到,全文一百多萬字,最為難我的就是這篇番外,不足五千字的篇幅我整整寫了三年有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