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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又有什麼地方是真正安寧的。”未晚淡淡地答。
心若不得安寧,人在何方又什麼分別。
容湛聞言一怔,謝欽卻轉過頭望向未晚,目光深沉。
二十一、墨香
“‘晚’字的最後一筆,不可以拖得太久,不然氣勢就洩了。”
修長溫暖的指握住她的,在紙上輕輕揮寫,身後的寬闊胸懷裡,總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藥香,靜心怡神,彷彿四月春日的陽光,暖洋洋的薰人慾醉。
午後涼亭裡,她寫了一張又一張的白紙,每張只有兩個字——宣揚,桌上地上攤得滿滿的等著晾乾,一陣風過紙頁翻飛,片片如白色蝴蝶飄起,近的落在花叢中炫UМDтχт。còm書+網,遠的落進湖裡,墨色漸漸暈開,字跡模糊不清,如曖昧難言的心事。
從前的事情,以為是忘記了的,卻在夢裡反反覆覆地出現,糾纏不休。
閉上眼睛,依舊能聞到當時空氣裡的味道,感覺到陽光照在臉上,春風拂面。
睜開眼,卻是滿室靜謐的昏黃。
尚未清明的視野裡,有一道頎長的身影立於燈下,耳畔熟悉的紙筆摩擦聲,呼吸裡有淡淡的墨香,恍然間,覺得時空倒置,竟心酸得想落淚。
死死地咬緊唇,才忍住了那一個到了嘴邊的姓名。
不過是夢。
又是一個夢。
“你在看什麼?”冷然的聲音忽然響起,謝欽握著筆,頭也沒抬一下。
“沒什麼。”她輕輕地答,藏起微微黯然的表情,“你在做什麼?”
不得不承認,從側面看過去,他那張臉越發地好看,斧刻般立體的五官,深邃的綠眸,垂眼時長長的眼睫投下魅惑的陰影,抿緊的薄唇——始終是冷峻無情的神色,叫人難以辨明他的真實情緒。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未晚走到案几旁,看見墨跡未乾的詩句。筆風凌厲霸氣,讓她隱隱覺得眼熟——原來之前那幅“酒酣應對燕山雪,正冰河月凍,曉隴雲飛”也是出自他之手。
她不禁有些意外,原以為他是一介武夫,原來還寫得一手好字,胸中亦有詩文。
“十四州?”她半開玩笑地瞅著他,“不是四十州嗎?”
“州難添,詩亦難改。”他緩緩開口,依舊是清冷如寒秋的聲音。
“好字,”未晚不吝讚詞,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那杆顏色烏深如墨的毛筆上,頓時訝異出聲:“千山?”
謝欽驀地抬眼:“你認識?”
“我用過另一支,萬水。”
萬水千山,是宣州曹氏名匠出的最後一對筆,貌不出奇卻落紙驚風,傾城之價求不得。
而萬水的主人就是宣揚——尤記得從前她總是拿了那支筆亂寫一氣,用步天青的話來說叫做暴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