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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跟在領路丫鬤的後面一路進了王妃內院,容待通稟後各自捧著描金托盤進來,叩頭請安見過禮後,碧珠道:“上次您在北苑別館嚐了這件點心,稱讚爽口,如夫人便命奴婢們再做了這幾樣捧來您嚐嚐。這些都是北方慣用的食料,王府裡頭自然不常見到。如夫人說王府裡頭什麼能沒有,思來想去便悉心造了這些拿過來孝敬您。”
良哥兒才伏在母親跟前說笑話,豎起耳朵聽著,而後大刺刺地站起身親自拿來盤子置於懷中,“好了,告訴你們主子說王妃很喜歡。”
王妃笑道,“皮樣,你怎麼知道我很喜歡?”抬手將兒子招到自己跟前,跪在腳踏上,伸手抹去良哥兒嘴角的餅屑,“真不長進,怪不得你哥哥總說你。”
良哥兒回頭對地上跪著的丫鬤笑道,“哥哥不說我說誰去,別人他還不屑呢。--就這麼點?”
蕙蘭再叩頭道,“都是過了油的,食多傷身,若是小世子喜歡,明日再做好送來。”一共五樣,每樣只兩塊。良哥兒只能吃一塊,實在不能夠。
王妃也從中挑了一塊酥白嚐了嚐,點頭道,“很是,明日早晨送來一些罷。”摩挲著良哥兒的頭,瞧著底下跪著的丫頭笑說道,“這幾日天氣陰了些,待會兒找青鸞取幾瓶蜜露拿回去,都是南邊貢的東西,我不喜歡甜膩,聽說如兒能吃,都給拿著,要再胖一些才好。”
良哥兒窩坐在那裡笑道,“母親偏心,小時候我總是想喝您都不給,現在陳釀地愈香甜了,怎麼還是不給倒也罷了,竟如今當著兒子的面兒全給了妹妹?!”
“給你還不知怎麼糟蹋。”王妃對那二人又說了些話,才擺擺手,“明日不必過來,我打發人過去拿點心。”
碧珠二人起身告退。王妃看著笑眯眯吃著點心的兒子若有所思。
回了別館,末蕊正侍候安如洗頭,涵哥兒在跟前扭來扭去,時不時地蹲在一旁地上瞧著,孃親仰面躺在搖椅上,黑亮的長髮垂垂從椅子上頭落下,兩個丫頭扶著安如懸空的頭,輕輕做著按摩。水聲嘩啦啦地響著。
“裡頭怎麼說的?”安如閉著眼,看不出什麼表情。
碧珠福了福身子,上前接過小丫環手中的物事,看了末蕊一眼後答道,“奴婢們去的時候世子爺才走,裡頭碰見了小世子正同王妃說著話,奴婢按著您的話勸著一日不可多食這種北方的點心,王妃便命咱們每日早晨做一些送過去。”
安如勾了勾嘴角笑道,“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怎麼從你嘴裡出來竟好似有什麼用意一般。”
碧珠抿嘴一笑,“奴婢哪裡敢亂想,如夫人您的話從來都是準的。”
“哦?”
碧珠道,“王妃問了奴婢,三月中大夫人壽辰咱們要不要回去。”
安如睜開眼盯著屋樑頂上的花紋,忽然袖子被人拉了拉,微微側頭一眼,涵哥兒已經從遠處悄悄挪蹲在自己腳下,奶聲奶氣地喊著,“娘噢!”然後傻憨憨地笑。抬手摩挲著兒子的腦袋,笑了笑。
末蕊命人將水盆抬了下去,接過碧珠遞來的巾帕為如夫人絞乾頭髮,問道,“你方才說秦王妃上汜那時候要來?”
碧珠點頭道,“王妃只是問了問,聽不出是個什麼意思。”
安如從搖椅上坐起,拉起涵哥兒的小肉手,幫著他攀上自己的懷抱,搖了搖頭道,“數著日子應當是在四五月時候?”微微笑著,貼在涵哥兒的軟綿綿的臉蛋上問道,“寶貝,娘給你變一個小妹妹出來,好不好?”
“噢……好噢。”涵哥兒的眼睛黑黑亮亮,看上去十分漂亮,卻讓安如覺得越發傻了,笑出了聲。
末蕊跪在地上,將擦乾的頭髮一順順垂梳下來,安如才道,“咱們過了三月上汜便回揚州罷。”於是扯過一綹細發在手中捻著玩,逗引涵哥兒癢癢,笑得嘻嘻哈哈。
然而未到上汜秦王妃一眾便迤邐而來,車馬喧譁人聲鼎沸,好個金陵邑說不盡的繁華盛世錦繡鋪排,前有明鑼開道華旗宣揚,後有兵馬排場儀列交通,人人都曉得是大人物來了,平頭百姓有膽子大的蹭到街面上,不及看一眼就被這鋪天蓋地嚇得跪地不起,深深伏拜。
安如這時候聽了王妃的話,一心一意的留在別館中靜待,領著涵哥兒每日一走,繞著還未綻放的花園子走圈圈,時不時望一眼南面隱約有鐘鼓磬鳴聲的地方。
很快保慶同青槐就回來,侍立在外頭等著回話,安如們走完了第一圈,引著小兒子往流雲水榭上坐定,丫鬤媳婦們忙著捧點心吃食、瓊漿蜜露過來,或抱銀瓶玉壺,或執拂塵團扇,紛紛忙碌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