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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惡夢侵蝕的時候,還是淚沾枕巾。
“二哥會被昆嘉凜搶走……二哥會被搶走的……”
小小的身體簌簌的發抖,抓我的力道卻又重了幾分,顯見心裡的確恐懼至極,連睡夢也不得安穩。
一股酸澀自舌底泛開,我嘆息一聲,湊到他耳邊輕輕地說:“小弟,只要你叫一聲二哥,只要你的身份只是我的小弟,二哥永遠都是你的二哥,不會被任何人搶走的……只要你是我的小弟,我就是你的二哥……”
是的,只要你不是鄧琚,不是舊朝的皇子;只是小小,只是我的小弟,那麼,我願意做你的二哥,護你一生平安。
這份心意,不是為了蕭皇后的託付,不是為了信守承諾,而是我從感情上認同你這個弟弟,出於自己的感情來護衛你一生平安。
小小在安撫中沉睡,我卻是睡意全消,久久不能成眠。
小小放開了我,翻身再睡。我悄悄地起身,隨意披件衣裳,走到庭院裡,靜靜的看著天邊的新月和幾顆廖落的星子。
“公子……”
身後一聲低喚,姝鬟走上前來,抖開她手裡的一件袍子,遞了上來。
我輕聲道謝,歉然道:“是小弟夢哭吵醒你了?”
姝鬟搖頭,輕輕聲道:“奴婢從小養成的習慣,每天只睡醜寅兩個時辰,其餘時段是睡不著的。”
我大吃一驚,脫口而出:“這是刻意訓練出來的?”
“不是的。”姝鬟笑了笑:“奴婢自記事起就帶著姝妙跟著大人行乞,因為姝妙體弱,也經常半夜夢哭,奴婢就養成了這習慣。後來被遊歷中昆的主公收留,姝妙的身體好了,不再夢哭,可奴婢這少睡的習慣已經改不過來了。其實這樣也很好。”
這一句“很好”,由不得人心酸。
我輕輕一笑,扮了個鬼臉:“原來姝妙也跟我一樣,有個溫柔慈善的長姐護著寵著,難怪會養得俏皮活潑,任性胡鬧。”
姝鬟被我逗得一笑,低聲道:“這話要是讓小丫頭聽到了,非惱公子不可。”
我做了個畏縮的動作,攏緊身上的袍子,低聲說:“姝鬟姐姐,自你和姝妙來後,幫我縫的裡外衣裳無不合身;日常生活食宿打點,無不妥當。留隨十分感激。”
姝鬟一怔,慌忙還禮:“為公子打點日常起居,乃是奴婢份內的事。奴婢身份卑下,怎配當公子這樣客氣稱呼?”
我笑了起來:“姝鬟姐姐,我這樣叫你,不是客氣,只是因為你可敬可親。我對人尊重親近,從來都不是因為身份地位。身份差別,地位高低,算什麼東西?”
姝鬟吃嚇不小,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姝鬟姐姐,這尊卑貴賤,在我心裡,不算正常的禮儀。”
我有些神思恍惚,輕聲說道:“一個人使我尊重親近,或是因為他的品德,或是因為他的才能,或是因為他的所作所為,但絕不會是因為身份地位。身份地位那樣的東西,如果有人用來壓我,我會為了性命安危低頭,但不會尊重親近。”
姝鬟突然噗哧一笑:“原來……”
她說了這兩字,趕緊收聲,將口氣更轉了過來:“尊卑貴賤,還是要講的。”
她的話題嚴肅,與她臉上收斂不及的古怪笑容搭在一起,極不相襯,滑稽突兀,引得我也一笑:“原來什麼?”
姝鬟目光閃動,好一會兒才斟酌著詞句說:“奴婢本來以為公子對主公有時候有些敷衍不敬,現在才知道,原來您心裡真正有的,只是主公這個人……”
這話怎樣掩飾,總是有些取笑之意,我面上一熱,索性大方的承認:“他胸襟廣闊,睿智開明,就算撇開身份地位,僅以品性而言,也的確值得人尊重親近。”
一念至此,不禁偏頭向內宮的方向看了一眼:夜靜更深,我難以成眠,卻不知他現在怎樣。
我處理城北這麼個小地方,都這麼吃力,他要處理元軍攻佔下來的中昆二十幾郡,政務院只有比我更繁忙,說不定現在也還沒睡。
思緒一放難收,心潮起伏間,竟然對著那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的方向呆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姝鬟輕輕的問:“公子,您要不要進宮一趟?”
“啊?”我怔忡回頭,莫名其妙:“進宮?”
姝鬟微微一笑:“內宮現在的制度跟行軍差不多,不像舊朝宮禁森嚴,有通行將令的人可以深夜晉見。奴婢身上有將令,公子如果……”
“等……等……”我這才醒過神來,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