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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震,有股暖意順著他的手滲了進來,自到這矇昧的落後時空,所歷之事,無不以強權為先;即便是皇后在絕境中託孤,也是以恩惠威勢相挾,未在將已願加於我身時問我一聲“你可願意?”今日首次被人如此相詢,這詢問的人竟與我是敵非友。
不論他心裡是否真的將我放在與他相等的位置上,出自真心的問我這一聲,還是虛應表面,只因他這一聲相詢,我便不能再如在北極殿中那般對他謊言相欺。
胸中突然有股豪氣翻滾,這股豪氣,自我懵懂的在這亂世中重生以來,因為所處環境的摧折,已被我深深的掩起,卻不料竟在今日被他一句輕詢勾動,竟是再也壓抑不住,不吐不快。
“十八爺,當今之世,以強權為先。留隨出身微寒,至今長到十九歲,所歷之事,從未有人在將已願加諸我身時詢問一聲‘你可願意?’。您今日是如此詢問,令留隨生平首次有真正為人所珍之感。十八爺,您這樣待我,我也不能對您有所欺瞞。”
說話間,我退後幾步,從他掌中掙脫左手,深鞠一躬,微笑著抬起頭來,朗聲說:“人在遇到自己真心感激崇敬的人時,會自然而然的低下頭去,恭敬的施禮。這一禮,非關其人的身份、地位、權勢、財富,而是因為這個人的本身!十八爺,留隨施這一禮,雖然在世俗來說,禮節不周,但卻發自留隨的真心!”
嘉凜一怔,動容說道:“果真如此,我受一禮,便有崑山之重了。”
我深吸了口氣,稍稍平復心中的激動,笑道:“十八爺,除去這一禮外,您是皇族貴胄,天之驕子;留隨卻是南荒藝子,卑微下人,二者之間,身份地位之差,猶如天地雲泥之別。您的詢問,留隨不能輕率的回答您‘願意’!”
四下裡陡然一片吸氣聲,嘉凜眸中利光一閃,緩緩的說:“留隨,你話裡有話,你‘不能輕率回答’,是什麼原因?”
我不自覺的去抹了把額角不知冷熱的溥汗,指尖有些微顫:“十八爺,留隨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份,您只怕卻還不知道留隨的底細;實不相瞞,十八爺,留隨是從原順朝的內宮裡逃出來的。”
“啪”的一聲,灩容失手打翻了酒杯,驚叫:“阿隨,你說什麼?”
其實嘉凜既然已經懷疑了我,我的來歷只怕就瞞不住了。嘉凜既然能夠事前修建四方樓,廣設細作,豈是易與之輩?與其被他的情報網追根究底,把我的一切挖出來,還不如此時我先在他面前為自己的來歷作一個合理的安排。
這樣或許可以打消他的疑慮,免去被盤查的隱憂。日後東窗事發,灩容也應該可以憑這番說詞逃脫一部分責任。只是這時候我突然說出來的話,卻不免要把灩容大嚇一跳了。
“大姐,你收容我們姐弟,我也不當瞞你。以前慧生姐姐對你說的話,都是假的,可她也是為了保得我和小弟平安,你別往心裡去。”
灩容一臉鐵青,她自然早知道慧生姐姐的說詞是假的,也把我們的來歷推測了一番,只是基於朋友義氣,從不向我們追問。她此時的怒氣,應該是一方面惱怒我不知好歹,敢來惹捅天禍事;另一方面,也在為我們的安全擔憂吧!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www。kanshuba。org)看書吧了一下思緒,緩緩的說:“留隨本是南荒遊藝團‘梨園’裡的藝子,會出現在安都大內,要從四年前順朝皇帝遊幸南荒說起。”
“那次南巡,舉國怨懟,別的地方怎麼樣,我不知道。可梨園在南荒因為有些名氣,就被皇帝徵了去演藝。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皇帝把梨園當時去演藝的四十多人,除去臺柱外,全都殺了。那逃得一命的臺柱便是家姐慧生,她被皇帝帶進了內宮,做了教坊裡的樂伎。”
“我和小弟留浪當時藝業未成,沒有去獻藝,也活了下來。過了兩年,我們聽說皇帝會遣返一批年紀大了的宮人,說不定姐姐也能僥倖送出來。我們很是想念姐姐,便搭了漕船北上尋姐。”
“我們兄弟二人地位卑微,想探聽內宮之事,無異於痴人說夢。好在我們自幼得姐姐細心教導,曲藝琴技還算好,也能在京師混得一口飯吃。這樣過了半年,前順七皇子鄧玳的乳母五十大壽,請了許多藝團獻藝,我們兄弟也去了。”
我頓了頓,才接著往下說:“我們那時哪裡知道厲害,一心藉機結納貴族,探聽訊息。果然,我們便結識了一個再高貴不過的貴族,便是鄧玳。”
嘉凜坐了下來,把玩著酒杯側耳細聽。我長嘆一聲:“小弟容貌甚佳,被鄧玳看中,帶進了皇子府。我來安都,不僅沒帶回姐姐,反而又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