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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目送著他們有秩序地鑽入以前村裡人住的房子,傻了眼。
這群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
年輕人看老人在發呆,就走上來,熱絡地搭了一下老人的肩膀。說:
“東海大爺,你前段時間生病了,村裡人都很著急。看到你現在健健康康的,大家也都放心啦,對不對,黎朗?”
叫做黎朗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鏡,不點頭肯定。也不搖頭否定。
年輕人的這句話,徹底擾亂了老人的心神:
難不成,村裡人沒有生病?生病的是自己?自己因為生病而產生了幻覺,認定北望村人都死絕了,但這些,也僅僅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可是不對啊。這村裡的人,他一個都沒見過……
他暈暈乎乎地問眼前的年輕人:
“我病了?”
他得到的,只是年輕人的一個混合著同情的肯定眼神。
這個眼神。讓老人一下子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
他暈頭轉向地回到了村裡的墓地,看到林立的墓碑,以及上面因為風吹雨打而有些褪色了的村裡人的名字,他猶豫了一會兒,就立刻選擇了一座新挖不久的墳。手腳並用地把裡面的屍體刨了出來。
因為他一個人沒辦法做出來那麼多口棺材,村裡人的屍體他也只是用席子捲起來。挖個坑埋好,所以屍體腐爛得也快。
看著那已經爛得看不出原本面貌的屍體,老人的頭越發暈了。
這算什麼?
難道自己親眼看著那麼多人死了,親手埋了那麼多人,全是假的?
不對,這幫人才是入侵者!
老人又暈暈乎乎地跑了回去,發現那個中年人已經不見了,只有青年還在,他坐在一戶人家門前的柳樹下,用柳樹葉子捲了個柳笛,含在嘴裡,咿咿嗚嗚地吹出不成調的曲子。
老人看到他,有些膽怯地湊上去,青年也察覺了老人的存在,笑著看向他,問:
“東海大爺,什麼事兒?”
老人對眼前青年的態度感到無所適從,因為這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青年,眼神中流露出的意思,好像早就和自己相當熟悉了。
老人猶豫了一下,才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
“娃,你叫什麼?”
青年好像挺驚訝地露出了笑容,他把手裡的柳笛丟掉,拍拍手掌,說:
“東海大爺,你忘記了?你病得真的好厲害啊。”
老人恍惚了一下。
難不成,自己真的病了?
青年並沒正面回答老人的問題,而是說:
“不過您不記得我不要緊,我記得您就可以了。我是村裡管事的,如果您有什麼事情,大可以來找我。”
管事的?
老人明明記得,自己是村長的兒子,如果自己父親死了的話,這村裡的大小事務,應該是由他來管轄才對。
難道,自己連這個都記錯了?
看大爺的眼神已經飄忽不定了,青年人丟擲了一個問題:
“東海大爺,你以後會離開北望村嗎?”
老人一怔,面對著青年真誠的眼睛,他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點頭。
看到老人的動作,青年滿意地笑了,他再次把手搭上了老人的肩頭,說:
“這就對了,東海大爺,您以後就安安心心地呆在村裡邊吧。您也是村裡德高望重的人了,我還年輕,需要您多指導呢。”
青年接下來的話,老人完全沒聽進去,他只知道自己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蠱惑了一樣,漸漸地相信了青年的話,漸漸地認定,北望村原本就是這樣的,從來沒發生過什麼瘟疫,從來沒死過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病中看到的幻象。
可是。當他一個人回到村後的墓地時,看著那些墓地,想象著土地下面腐爛的屍體,他根本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並認定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那些屍體生前是什麼樣子的,死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屍臭是什麼味道,屍體有多重,他記得很清楚,這些東西。難不成全是自己的臆想?
老人渾渾噩噩地在村裡徘徊著,如同一個失去了記憶的幽魂。
除了在發現有人入住的第一天裡,他和“村裡人”發生過一場不大友好的爭執後。那些“村裡人”再見到他,還是會向他熱絡地打招呼,好像那天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好像,這些人在之前就已經和他很熟悉了。
原本荒廢了的田地。重新被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