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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沒什麼出頭之日。所以拜託你趕快去死吧。”
也虧得左伊人脾氣好,對於她有的時候會爆發的小情緒和某些近乎於無理取鬧的言論總是一笑置之。
在她看來,舒子伽只是個偶爾會發作小孩子脾氣的孩子,自己應該包容她。
但在兩個人越長越大,一起跳級升入六年級的時候,左伊人漸漸察覺到,舒子伽從小時候的偶爾的任性妄為,走向了一個更加奇怪的方向。
有天,她放學後找不到舒子伽,準備自己一個人回家的時候,突然發現,她正蹲在學校的腳踏車棚裡,認真地用削鉛筆的小刀把一隻野貓的眼珠挖出來。
她的動作很靈巧,根本看不出來是第一次這樣乾的樣子,貓還活著,只不過好像叫不出來了,呻吟聲又嘶啞又低微,不仔細聽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左伊人忍著強烈的噁心和不安走了過去,問舒子伽:
“你這是在幹嗎?”
舒子伽興致勃勃地抬起頭來,似乎根本察覺不到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應該展示於大庭廣眾之下一樣,把已經因為剜眼的痛苦而全身痙攣抽搐不停的貓提著後頸舉起來,衝左伊人晃了晃,說:
“你看,多好玩啊。”
左伊人咬了咬牙,說:
“把貓給我,你跟我走!”
舒子伽掃興地聳聳肩,抓起隨意地丟在一旁的書包,把垂死的貓掂在手裡,把沾滿鮮血的小刀準確地朝它後頸猛地插了進去!
左伊人根本來不及阻止,貓血便四濺開來,那貓掙扎了兩下,便徹底不動了。
舒子伽把貓往旁邊一個空的腳踏車筐裡一丟,吹著口哨,來到了左伊人身邊,伸著沾上了點兒鮮血的手,無所謂地說:
“給我點兒紙。我擦擦手。髒死了。”
左伊人盯著舒子伽,第一次覺得自己完全不認識這個和她從小玩到大的人。
還是那樣的臉,還是那樣無所謂的笑容,還是那種理所當然的口吻,可是她沾血的手,卻叫左伊人沒來由地恐懼起來。
據舒子伽所說,她只是看那隻貓病了,估計也活不成,才把它抓來“做做實驗”的,她只是單純覺得好玩才會這樣做的。
對於舒子伽的話。左伊人完全不信,看她的手法那麼熟練,好像挖掉貓的眼睛,就和拿筷子從燒熟的魚頭上挑出魚眼睛一樣嫻熟,她絕對不信,她是第一次這樣做。
後來,在去雷彤家。也就是學校裡劃分的互助小組裡,左伊人需要幫助的二年級學生家裡,輔導他功課的時候,那個肉墩墩的小男孩心事重重地向自己講出了他曾經看見過舒子伽虐貓的事情,而且她也是挖出了那隻貓的眼睛。
與左伊人親眼所見的不一樣,雷彤說,那隻貓叫得很悽慘,而且舒子伽那次虐貓的地點也不在腳踏車棚裡,而在一個學校南側角落的一個老式男廁所裡。
也就是說。她做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
左伊人為了這件事,再次去找了舒子伽。
她那個時候正在學校的天台上畫畫,看到左伊人來了,她也只是勉強地抬了一下頭,就繼續畫她的東西。
左伊人見識過她畫的東西。那些東西,說實在的,都不應該是一個孩子所應該專注的描繪物件。
低垂的鉛色雲塊。輪廓分明的旗杆倒影,黑且龐大的鸕鷀,它所銜著的鑲有寶石的手鐲,沉溺的屍體,美麗伸長的僵硬手臂,朦朧的峰頂,高聳天際的半身女人形體,仿若月色的反光,金星的幻象,北極光毫無光澤密密緊織的長矛光芒。蒼白如骨的頭顱,雲霧般的白熾火焰……
這些東西,本不是一個孩子的心靈所能看到的東西。而舒子伽卻擁有著一雙能看懂這些東西的邪惡眼睛。她過早地脫離了純真和爛漫,似乎天生就對黑暗有一種強烈的渴望。
面對左伊人的詢問,舒子伽連頭也不回,就痛快地承認了:
“沒錯啊,我上次撒謊了,殺貓這種事,我幹過很多次了。”
左伊人皺著眉,問:
“為什麼?”
舒子伽微笑著,用畫筆在畫上添上了兩筆,說:
“我喜歡啊。它比我弱小,我自然能主宰它的命,誰讓它倒黴,比我弱小呢?”
舒子伽說到這兒,才回過頭來,用畫筆指點了一下左伊人的臉,說:
“伊人啊,我問你,你覺得生命,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左伊人抿了抿嘴唇,回答說:
“有,自然有。我不覺得有絕對公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