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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了,“是想瞞著王公公的耳目,把這筆餉銀送出京去,帶給蕭將軍?”
“不錯。這筆餉銀原是戶部收繳的鹽稅和銅稅,張侍郎是擔著天大的干係,把這麼大一筆數目騰出來,十分不易。你們這趟差事,切記小心謹慎,萬一有個閃失,後果無法估量。”“大人請放心,咱們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必定保全餉銀的安全。”寧如海道,“我們這就準備出發。”
“等一等。”于謙微笑了一下,把他叫住,“在你們出京之前,還有一件事,我得交代清楚——這趟押運軍餉,到了西北大營,你們千萬要當心一個人。”
“誰?”寧如海和風煙不禁一怔,很少聽見大人用這種語氣,提起某人。
于謙深深嘆了一口氣,一字字地道:“都御指揮使,楊昭。”
楊昭?!風煙和寧如海心裡都是一沉。
對視了片刻,風煙才開口道:“大人,難道連他,也是王振的人?”
“是啊,我原也沒有想到。所謂三軍易得,一將難求,我本來還打算,推舉楊昭擔任此次西征的主帥。滿朝文臣武將,我一一斟酌了很久,總覺得除了他以外,再沒有更好的人選。三年前他就曾經帶兵平定了兀良哈之亂,這一回,兀良哈聯合瓦剌出兵,捲土重來,也只有他帶兵才最合適。”
“那大人又為什麼改用了蕭鐵笠將軍呢?”寧如海忍不住問道。
于謙搖了搖頭,“出乎意料的是,還沒等我舉薦楊昭,王振就已經推舉他領兵了。我這才知道,原來楊昭也被王振網羅到了他的旗下。楊昭這個人,一旦被王振所用,唉……後患無窮啊。”
楊昭貴為都御指揮使,掌管十萬禁軍,原本一向很少和王振、于謙兩派打交道,而眼下這種勝敗攸關的時候,他卻倒向了王振那邊,是一個非常不利的訊息。
“倉促間也只好拆了東牆補西牆,把蕭將軍從東南戰場上緊急調了回來。目前朝中論聲望地位,這帥印之爭,也只有他才能和楊昭相提並論。好在結果還不算太壞,蕭將軍掛了帥,楊昭出任督軍。即使楊昭受了王振的指使,有什麼叛國求榮之舉,好歹還有蕭將軍壓著。”
寧如海道:“大人估計楊昭會有作亂之心?”
“但願他不會。”于謙沉吟著,“楊昭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而且心機深沉,行事縝密。我只擔心,蕭鐵笠的耿直,不是他的對手。”
“蕭將軍心裡自然也有數的。”風煙安慰了一句。
“但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啊,咱們不可掉以輕心。這趟西北之行,你們除了運送糧餉之外,還要替我盯住楊昭,不能給他作亂的機會。”
“我明白,楊昭既然是王振的人,那就是咱們的頭號對手。我會提防他的。”風煙點了點頭。
于謙回到案邊,慢慢踱了幾步,“風煙雖然聰明,性子卻太急了一點;如海沉穩些,可惜不會察言觀色,不善變通。你們這次出去,一定要記得互相商量,見機行事,楊昭在都御指揮使的位子上坐得這麼穩,絕非易事,你們千萬要小心,莫莽撞——一旦失了手,不止是你們兩個的腦袋保不住,落了把柄在他手裡,咱們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事情的嚴重性,寧如海和風煙自然都明白,只是,在西北大漠,殘酷的戰場上,面對瓦剌那樣兇悍的敵人,還要提防楊昭這樣難纏的對手,誰又敢保證,這次任務能夠如往常般地順利完成呢?
她從外面進來,剛一抬頭,就觸到一對深黑的眼睛,深不見底,冷冷地、遠遠地俯視著她。那種眼神,就像黑夜一樣,讓人覺得微寒的迷惘——他是誰?
出陝入甘,祈州是最後一處重鎮。再往北,兩百餘里之外,就是攔住瓦剌鐵騎的最後一道要塞——紫荊關。
因為戰亂,祈州以北的城鎮和村落都荒棄了,尤其是最近兩個月,人心惶惶,大批難民從關外湧進來,到處蔓延著血腥屠殺的恐怖傳聞,能走能跑的,3ǔω ω。cōm都收拾了包裹細軟往南遷徙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孤寡。
“風煙,不能再趕路了,前面沒有打尖的地方,咱們又帶著這麼大批的糧食和草料,趁夜趕路,露宿野外,只怕不安全。”寧如海原本在糧車前面押隊,此刻也停了下來。天色已經暗下來,而且有點陰沉,看樣子這個晚上就得在祈州休息一夜了。
“還有兩百里路就到紫荊關了……”風煙有點猶豫,就快和蕭將軍的大軍會合了,恨不得立刻長出一對翅膀,飛過關山去。
寧如海擦了擦汗,摘下腰間的水囊,剛要喝,又伸手把水囊遞給了風煙,“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