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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都?!”風煙和寧如海齊聲驚道,“這怎麼可以!”西北狼煙正濃,皇上年幼,登基不足半年,太后雖然賢惠,可是不足以治國,朝政把持在司禮監王振手裡。戰事初起的時候,兩次大戰都失利,王振就曾經提議遷都避戰,割土求和,當時華蓋殿大學士馮邦正、大理寺少卿薛暄等大臣出面力阻,總算平息了事端,沒有釀成大亂。想不到,劍門關一失,遷都之事,又重新被提上了日程。
“遷都江南之後,要想打贏這場仗,跡近於做夢。”于謙沉重地道,“從此北方大片江山,都落在外寇手裡,後果實在是不堪想像。”
風煙急道:“更何況,瓦剌殘暴嗜血,貪得無厭,北方的江山城郭,只怕還喂不飽他們。我們過得了長江,難道他們就過不了嗎?”
“所以,無論如何,這京都是萬萬遷不得的。”于謙擊案而起,“可如今,戰事吃緊,形勢比人強。反對遷都的馮邦正,已經因此而落獄;薛暄也藉故被削職,我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王振這禍國殃民的老賊,真該活剮了他!”寧如海憤憤地道,“閹黨這麼猖狂,連馮大人這樣的三朝重臣也難逃毒手,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麼?”
“盛世出將入相,亂世明哲保身,這本是官場鐵律。誰又肯為了他人,丟了自家高官厚祿,甚至身家性命?”于謙道,“眼下的政局太過黑暗,日後總有一天,清濁自在人心。”
“大人,難道咱們就只有這樣等著,一點辦法都沒有?”風煙問了一句。
“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打贏這場仗。”于謙蹙眉道,“若是仗打贏了,一切問題也都迎刃而解。可是這唯一的辦法,卻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聽說增援西北的大軍已經出發了。”寧如海加了一句。“不錯,這是最後一次了,他們要守的,也是西北最後一道要塞,紫荊關。”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沉默下來。
再明白不過了,這一仗如果打不贏,輸掉的將是北方千萬裡錦繡山河,良田沃土,無數的百姓就將要家破人亡,而今日朝堂之上主戰不主降的忠臣良將,必將因此而獲罪入獄。
“王振是巴不得這仗打不贏的。”于謙道,“遷都之後,挾天子以令諸侯,敢跟他作對的幾個人都被摘了腦袋,他就真可以呼風喚雨,一手遮天了。”
“可這種形勢下,孤軍奮戰,勝敗難料啊。”寧如海擔心地道,“尤其幾番慘敗,軍心渙散,士氣低落,聽說寧遠一役的主將棄城而逃,劍門關也是初戰告破,咱們就算想打,也找不到一個能挑得起這副擔子,領兵打仗的人啊。”
“在東南平息緬亂的蕭鐵笠將軍,是這次的主帥。”于謙站起身,走到窗前,負手而立。窗外夜濃如墨。“東南戰事暫且由他人代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趙舒、韓滄、葉知秋他們三個是將才,只可惜,實戰經驗不夠,擔不起主帥的重任。”
“那麼,蕭將軍對這次出征,可有把握?”風煙也聽說過蕭鐵笠,他征戰多年,在軍中頗有威信。
“蕭將軍驍勇聞名,應該比朱瑛之流勝過百倍。最重要的是,他忠介耿直,疾惡如仇,決不會和王振一黨沆瀣一氣。”于謙沉吟著道,“寧遠一役,定遠侯棄城;劍門關一役,武進大將軍十六萬兵馬,連一天都支撐不到,這樣的戰績,不是戰敗,而是不戰自敗。他們想必都是迫於王振的壓力,還沒開戰,膽先寒了。”
風煙想起回京路上茶棚裡遇見的那個逃兵,“聽說,守劍門關計程車兵糧餉供給不足,是餓著肚子打仗的。大人知不知道這回事?”
于謙回過頭來,“如海,風煙,這次叫你們飛馬回京,就跟糧草之事有關。”
“是。”寧如海和風煙一同站了起來,“大人請說。”
“備戰是我兵部的事,但糧餉軍需,卻是戶部職轄之內,戶部尚書王驥是王振眼前的紅人,不惜認了太監當乾爹,無恥之至。劍門關守軍的糧餉不足,也都是他從中貪汙,這一回,兵已經發了,應戰的糧餉卻遲遲不見蹤影。”
寧如海頓足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我這沒打過仗的人也知道,這麼重要的事,如果再拖延幾天,蕭將軍他們還沒跟瓦剌大軍照上面,就已經先餓倒了。”
“所以,我不得不想出一條暗度陳倉的下策。”于謙道,“這邊催促王驥準備糧草,另外又聯同戶部左侍郎張應昌暗地裡籌備了一筆款子,雖然數目還不足,但暫時解了這眼前的燃眉之急,容後再慢慢想法子。”
“大人的意思……”風煙有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