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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軍官冷笑道:“寧盟主,再怎樣這也是我葛邏祿的地界,你的人犯事,無論是否有人嫁禍,都須察問明白,起碼禁其自由,這點權利敝部還是有的吧。”
寧娶風毫不讓步道:“大人非要倚勢欺人,寧某也無他法。”
軍官怒道:“你是要動手了?”
柳因夢思才極敏,能以中鋒達意,以中聲赴節,一聽寧娶風此言便知他有意要挑起事端,只叫道:“眾位。那些人不是我殺的,王妃與小王子也不是我擄走的。你們信不信那也無所謂。只是為了不連累大家無故受罰,我便束手就傅,也自心甘。”因她常常言行不羈,眾雄對她本心存輕意,但此時聽之聲金聲玉振,觀其貌明霞散綺,實不敢逼視。
寧娶風見她居然識破自己詭計,便索性強硬道:“我泱泱中華上國子民,豈容你說抓便抓?我是他們的盟主,任誰也不能動他們分毫!”
柳因夢目眥盡裂,怒罵道:“寧娶風!你少貓哭耗子!”她雖自小習文學經,乃掃眉才子,論起來實可飛辯騁辭,溢氣坌湧,只是此刻太過憤怒,竟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寧娶風冷笑道:“你是耗子?過去我一人仗劍獨行,從不問他人死活。可如今我乃堂堂中上武林盟主,正所謂改步改玉,又怎能對你坐視不理?”
柳因夢再也見不得兵火四起干戈滿目,聽道:“大家聽著,要以大局為重,不可妄動殺念!”卻未換來一陣鬨笑,只聽道:“她以為自己才是武林盟主麼?”“這賤女人還滿口仁義道德!”“她不識好歹,亂咬一氣,反誣我們寧盟主,大卸八塊也不為過!”“大卸倒也不用,給咱弟兄當個小妾罷!哈哈哈!”
柳因夢縱使夷然無懼,聽到此些話語也極是心酸,腹中直如湯灌。寧娶風見此,心中亦有不忍,因為他也曾嘗過極度絕望與傷怮的滋味,便道:“既是如此,我尊重你的決擇,但定請大人念她是一介女流,不要太為難她。”
那軍官嘆了口氣,一揮手,兵士上前將柳因夢以大鐵鏈鎖住,押向牢獄。寧娶風眈眈相向,卻又有些欣慰,那柳因夢自此檻猿籠鳥,再難與自己唱對臺戲。此間之人,論腹笥見歷無與為偶,騙他們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了。而群豪則一齊望向寧娶風,指望他能拿定主意,下一步究竟該如何去做。有人道:“盟主,就算人不是她殺的,可她這樣侮你也不對呀。我看咱們還是繼續北上,莫要睬她罷。”
寧娶風伸手示意他閉嘴,緩緩道:“畢竟她是中原武林中人,豈可任之受縛於此。只要咱們早點兒查明兇手是誰,便可還她一個清白。”他的目光如冷電般在每個人面上居頓片刻。他知嫁禍柳因夢之人定然知曉是自己下的手,如不暗暗除去,怕是要生大亂。於是又朗聲道:“各位兄弟,那栽贓移禍他人之人,說不定便在咱們一行之中,我大致心中也有數。咱們不論私仇也好,其他原因也好,在此處咱們是外人,便要團結一致。故而即使有人知曉那人是誰,也不必多口。聽明白了嗎?”心中卻道:“看來明日午時去未必趕得急,為免再生變故,今夜便多送些食物給那王妃母子,否則我的行蹤遲早會為人察知。”
當夜,寧娶風做了個人偶放進被窩,然後取了一隻大袋,盡裝了些乳酪,胡餅與羊肉塊,足夠吃上二十多天。他見窗外守兵仍緊困客館,戒備極森,卻也不以為然,憑他武功,即便身負重物,也可施展輕功自樓頂逃逸,而不被守兵中的任何一人發覺。他比昨夜更加小心翼翼,竭盡畢生之力,體內真氣轉旺,實是“東溫而後冰澌散,西烈則百卉摧殘,鼓怒而走石飛砂。”氣勢如弘,風捲殘雲,已近那座峰崖。
寧娶風斜衝直騰,不到半柱香時間已至峰頂。他縱身一躍,見那母子二人正在酣睡,便將所攜大袋一傾,麵食與肉乾散了一洞。寧娶風方要離開,突覺異常。因他此時藝業可謂近乎神技,任何人距他十丈之內,其呼吸聲無不入其耳,或輕或重,或緩或急,以此來辨聽對手武功如何,但此刻那對母女與自己近在咫尺,卻什麼也聽不到。寧娶風一驚,俯下身去檢視,一試鼻息,二人皆無,心下惶驚如雷,暗道:“又為人捷足先登!這人是誰?殺了她們又是為何?”他猛然想到張謙,因為嫁禍和陷害無疑是他的看家本領,又念及自己當初被害得生不如死,一股怒火暴起,五陵之氣勃然而發,將食物一一擲到山下,轉身離開。
大約抵至山腰時,忽然見到大批火把,原來是葛邏祿騎兵到了,大約有兩三百人。快馬驟停,冰雪飛激,紅白交融。寧娶風暗自冷笑道:“張謙,老子回去立即取你的狗命!”轉念之間已至山腳。他武功再高,自上而下,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