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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俗話說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陶攸寧漸漸覺出來他這師弟看上去一本正經,其實切開來心裡蔫兒壞。有一回洛庭之照例變成小老虎模樣往他懷裡鑽,在他胸前爬來爬去到處亂咬,陶攸寧就拿出那捆被遺忘許久的縛魂索把他一系,洛庭之登時傻了,還被牽出去強行遛了一圈。逢人人就問,“誒陶師兄,這你新養的靈獸?挺可愛啊。”陶攸寧就笑眯眯地一抖繩,“歸歸乖,喵一聲來聽聽。”不過這捆繩子晚上又用到了陶攸寧自個兒身上,這又是後話了。一場秋雨一場涼,暑氣消退,風貫滿堂,日漸有了些許蕭瑟的意味。天機門韜光殿,各大師座及門中天字牌弟子俱在,神情肅穆。謝流光開門見山,“明日一早,八大門派家主奉命入京重商開設天樞院一事。不必多言你們也清楚,這套說辭不過是進京追拿玉歧子的託辭。入京後,我便佯稱京城有異,‘算’出玉歧子藏身其中,迫使天子下令封鎖京城,全面搜捕玉歧子下落。”次話一出,滿座沉寂。這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差事,終究是落在了天機門的頭上。此事非同小可,修仙各門此舉與逼宮並無區別,派出眾弟子包圍京城,在百姓眼中無異於造反,是時必然人心惶惶。而天機門的偽辭,便是此次“謀逆”之舉最好的幌子,再大逆不道的事也顯得名正言順起來。後世史書中天機門將是如何的臭名昭著,可以想見。況且玉歧子是否真在京中,並非十拿九穩。事到如今,修仙各門都明白,玉歧子神出鬼沒,十有八九是躲在京城。然而萬一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天機門可就進退維谷了。哪怕最終如願以償地捉到了玉歧子,可無論如何,天機門開了偽造算辭的先例,日後難免為後世詬病,從今往後究竟能否取信於世人,誰也說不準。這些弊病在座諸位都心知肚明,且惴惴不已,沒有一個人心甘情願。然而如今局勢風雨飄搖,誰也不知玉歧子下一個目標會是誰。這人逍遙在外一日,危險便多一分。天機門不得不知其不可而為之。謝流光環顧一圈,見眾人俱是默默不語,便揮了揮手,諸人依次散去。謝情有些心神不寧,出了韜光殿後便去了祭壇。幾名中階弟子方從祭壇方向走來,見他笑道,“三哥怎麼又來了?不是天亮才走嗎,怎麼洗了把臉又回來了?”另一名弟子嘆道,“三哥這廢寢忘食的,我等自愧不如。”那名弟子樂道,“對了,前腳跟林姑娘剛走,三哥這會兒去指不定還能碰上。”另一名弟子愣道,“‘林姑娘’?哦,你說玲瓏閣的林鶯鶯哥兒啊,你突然叫她姑娘,我還沒反應過來。”謝情一怔,“林姑娘……來算什麼?”他本不該窺探他人私事,只是許久不見林鶯,再加上繼上次玲瓏閣與西川閣大戰之後,如今兩家弟子心中都還壓著仇,而其他六大門派那日都去勸了架,現下見面難免尷尬。不知她近來如何。“算她師父往生了沒有,投的胎好不好。”那弟子嘆了一口氣,“其實是也是多此一舉。頭七那日蕭閣主魂魄顯形,雖說仍有夙願未了,可是中了玉歧子的傷魂術實在虛弱得很,又過了這麼些時日,肯定投胎轉世了。不過也能理解,想來她也就是求個心安。”另一名弟子感慨道,“我爹去時我還小,否則一定也像她一樣難以釋懷吧。”“謝三哥,你與林姑娘還算是說得上那麼幾句話,我今日……還順帶算了些不太好的東西,你要不有空跟她提醒一嘴?”那弟子面露難色,“我從前只覺著她是男投女胎,天分極高,假以時日修為定不在蕭溯之下,日後玲瓏閣之主究竟花落誰家還未必呢。怎料蕭閣主紅顏薄命,如今蕭溯做了新一任閣主,我便心生那麼一絲惋惜,見著林姑娘的時候,便順帶算了算她的氣運……”謝情皺起眉來,林鶯並未託他算這其他的東西,這名弟子擅自卜算,已是逾矩。但是身為天機門弟子,時時心癢管管閒事也是司空見慣的了,因此謝情不能苛責,“怎麼?”“她非但沒有平步青雲的跡象,而且……”那弟子面露不忍,“怕也是個短命的,命不久矣啊!”謝情面露慍色,“休要胡言。”“可能、可能是我解錯了,總之……三哥你有空可以再試試看,也提醒提醒她。我方才就告訴她,她今年流年不利,需得事事小心。可不,上回她去停玲瓏閣攻城炮的火,被自家師兄弟當做叛徒圍攻,今日見她額上還包著紗布呢……就怕她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謝情心已經亂了,嘆道,“我知道了。”兩名弟子看他神色疲倦,不便再糾纏,行了個禮便告辭。謝情來到祭壇,籲出一口濁氣,猶豫片刻,仍是先從一旁取來黃紙,飛快用硃砂寫上林鶯的生辰八字投入爐中。青煙嫋嫋升起,他閉上雙眼,眼前浮現出一片白茫茫的霧原。空中飄下一根根紅色絲帶,他在漫天絲帶中穿梭,耳邊驟然響起林鶯的聲音:“三哥。”“謝三哥。”他眉心一蹙,繼而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