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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酒後吐真言,原本姑侄相稱的二人關係越來越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可今日即墨無白一喝酒卻否定了這關係,看來心裡根本沒把師雨當成自己人,難保她不會生氣。杜泉和夙鳶都嚇得不敢作聲。“酒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師雨卻只是輕輕笑了笑,叫杜泉好生扶他回去休息。杜泉如蒙大赦,連忙架著即墨無白走了。師雨看了一眼二人離去的背景,轉頭朝夙鳶勾勾手指:“你說說,若是一個男子喜歡我,那他是喜歡我的什麼呢?”夙鳶脫口道:“自然是城主的容貌了,城主姿色天下無人可比。”師雨笑著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夙鳶憨笑。即墨無白第二日起床後頭疼欲裂,眯著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窗外投入的陽光。杜泉守在房中,見他甦醒,連忙端起桌上的湯碗過來:“公子可算醒了,師城主一早叫人送了醒酒湯過來,都熱了好幾回了呢。”即墨無白愣了愣:“誰送的?”“師城主送的啊。”他神情微微尷尬,接過來幾口喝完,什麼也沒說。洗漱整理完畢,出門時已經是中午了,門口齊齊整整站著四個侍衛,一臉嚴肅。即墨無白左右瞟了瞟:“你們現在改成正大光明盯著我了?”其中一個侍衛拱了拱手:“回稟少卿大人,奉城主之命,吾等以後負責您的安全。”他不禁失笑:“我何時變得這般重要了?”四個侍衛彼此對視一眼,搖搖頭,那模樣似乎比他還疑惑。出訪各國的結果還沒有跟師雨詳談,即墨無白也不管他們,匆匆朝書房走去,踏上回廊時,忽然發現兩邊有些變化。墨城比不上中原花木蔥蘢,如今又入了秋,越來越有蕭瑟之感,可這裡一夜之間竟然多了不少奼紫嫣紅的花卉,一盆一盆放著。他險些要以為自己還在潤州那江南之地了。杜泉也很驚訝,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這是怎麼回事啊?”身後跟著的侍衛個個面露得色,推了一個嘴皮子利落的出來,讓他解釋。原來以前每年到了這季節,城中的人都喜歡做一些假花假草販賣,一是為了裝點,二是為了生計。草梗、韌性強的楊枝條都是好材料,可以做枝幹,布料可以做成花瓣,成型後再繪以顏色,五彩斑斕,煞是好看。達官貴人們府上裝點的則要貴重得多,金漆描的花盆,在裡面鋪上黃沙壓實,嵌入錫制銅質的枝條,上面的果實掛的很有可能是珍貴的珠玉或者瑪瑙。中原的姑娘都以會女紅作為閨閣必修之道,墨城的姑娘卻一定要會做這種花卉,久而久之就有了個節日。當初墨城還叫哈蘭城,這種做出來的假花就被稱作哈蘭花,到了葭月深秋,還有個哈蘭節。即墨無白一邊往前走一邊聽他說,連連點頭,墨城百姓果然智慧。到了書房,只有夙鳶在,見到他來,迎上來道:“就知道少卿大人要來,城主人在吹雪閣呢。”即墨無白朝西北角的樓臺看了看:“她去那裡做什麼?”夙鳶當前領路:“城主讓奴婢等在這裡,就是要請少卿大人一起去,大人請。”吹雪閣據說是以前城主夫人住的地方,即墨無白只遠遠看過一眼,還是第一次來。拾階而上,到了閣樓門前,轉身遠遠一瞥,一側群山茫茫,一側黃沙漫漫,綠洲城郭外一灣碧湖,旁邊一支駝隊正繞著她西去,彷彿能聽到迎風傳來的駝鈴聲。蕭瑟到極致便成了壯闊。此時已經如此,待到深冬大雪落下,必然更加攝人心魄,難怪這閣樓名叫吹雪閣。他深舒口氣,宿醉的頭疼也好了許多,轉頭進了室內,在門邊站定。日頭正烈,閣樓四周的窗戶都開啟了,風裹著陽光鑽進來,吹動紗幔,師雨坐在窗邊,由一個年老的婦人陪著,背影若隱若現。“城主,少卿大人到了。”夙鳶低聲稟告。師雨示意老婦人退下,朗聲道:“請他進來吧。”即墨無白走過去,看了一眼她手下零零碎碎的東西:“姑姑在做什麼?”師雨抬手請他坐下,笑看著他:“怎麼,今日又肯認我做姑姑了?”桌案不大,即墨無白在她側面坐下,聽到這話神情微微一僵。師雨貼過來細細端詳他神情,輕輕笑出聲來:“不是說喝醉了不記得發生過的事麼,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記得很清楚?”即墨無白垂眼:“我醉酒後的事情的確記得比清醒時還清楚。”“原來如此。”她坐直身子,聲音既輕又柔:“何必勉強,你以後想叫我什麼便叫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