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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她叫住他,聲音都在顫抖,“滌江……滌江的屍首……現在何處?”嚴郇沒有回頭,答道:“有人將他葬在了靈巖山伴儂居後面,那人很神秘,我沒有查到他的身份和下落。”嚴郇離開後,碧影整個人如斷線陀螺般,再沒有一點生氣,彷彿所有的活力都隨心心念唸的那人一同被埋葬了。侍立在一旁的小婢問道:“阿茶子臉色很不好,可要到房中休息一會兒?”碧影搖頭,吩咐道:“備馬,我要進宮。”那小婢面露憂色,卻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好領命而去。碧影剛剛洗漱更衣後,只喝了一碗清粥便要出門,只是她尚未起身,一個年輕姑娘已經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來人與她年紀相仿,梳著京中少女時興的垂髫分肖髻,一身大紅色的衫裙,襯的她既熱烈又明豔。“伴墨小姐執意要進來!奴婢攔不住她!”一個小婢跟在她後面跑進來,神色很緊張。“你先退下,伴墨你……”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伴墨打斷:“你這一年都做什麼去了!為什麼連我也不見!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我以為你出事了!”碧影心頭湧過萬千情緒,卻根本不能同她傾訴,只好說:“伴墨,我沒有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我這一年身體不太好,皇爺爺不准我見客,底下人也沒有通報,所以我不知道你來過。”李伴墨是大理寺卿的次女,曾經做過她的伴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若不是怕連累她,她恨不得將這年餘時光發生的一切都告訴她。李伴墨聽了她的解釋,臉色稍有好轉,委屈地同她道:“我每個月都要來一次,卻總是見不到你,問姐夫,他也說你沒事!”碧影詫異道:“你叫他姐夫?”李伴墨笑笑:“你聽著不習慣?我一時也不習慣呢,叫了那麼多年老師,為著姐姐的緣故卻要改口,不過倒也沒什麼,反正他們快要成親了。”“婚期定在什麼時候?”碧影問。“快了,就下個月。”李伴墨搖頭嘆氣道,“姐姐她很是歡喜,我卻有些擔憂,你也知道,前些年他屢次在金殿上拒婚,惹得多少名門淑女碎了芳心,顯然是無意於婚姻之事……我怕姐姐不幸福。”碧影聽罷此言,有些恍惚,李伴墨見狀忙道:“我知道你敬重他,我可沒有其它意思,也不是說他不好,你別誤會啊。”碧影沒說話,李伴墨見她神色懨懨,顯得很憔悴,這才覺得不對勁,連忙問道:“珍珍你怎麼了?我看你清減了好多,這一年到底發生什麼了?”她笑笑,說:“我沒事,伴墨,別擔心我。”恰在此時,外面有人回稟道:“主子,馬已備好。” 李伴墨詫異道:“你要出門?”“我要進宮一趟,伴墨,下次我去找你。”李伴墨沒再多問,叮囑她道:“多帶幾個人,路上小心些。”碧影同李伴墨作別後來到觀外,翻身上馬,帶著幾個僕從朝長安城的方向奔去。她從朱雀大街直奔宮城,所有的隨扈皆留在宮外,唯她一人騎馬直入宮門。她在御河前下馬,宮中人大多認得她,皆上前見禮,她也來不及理會,只是急急地穿過重重宮牆,來到甘露殿外。甘露殿是天子寑殿,殿外禁軍無數,即便是她也不能隨便出入。她看著眼前巍峨的硃紅殿宇,蒼白的臉上浮上一抹嘲諷的笑容,裡面的人給了她至高的尊榮和地位,卻也親手抹殺掉她生命中唯一的期冀,如今那份儒慕之情已經所剩無幾,單薄到只剩下恨意。守在殿外的宮人遠遠見到她,便進去通報,待她走到近前,已有內侍迎上前,領著她進入殿內。“聖人在閣中候著阿茶子,”那內侍笑著同她道,“阿茶子久不進宮,聖人思念的緊,御口總是念叨著您呢。”她一言不發,抿著唇進入閣內,拜倒在閣中央的蓮花方磚上,依宮禮道:“孫兒拜見皇爺爺。”御座上的人聲音淡漠,對內侍宮女道,“你們全都退下。”閣中諸人魚貫而出,只餘俯跪在地的碧影和冷冷睨視著她的皇帝。殿門甫一闔上,呵斥之聲已經鑽入她耳中:“崔綠映,你好大的膽子!” 她毫無懼色,冷冰冰地回道:“孫兒不知身犯何過。”“孽障!是朕慣壞你了!朕本以為你只是任性妄為,誰知道你竟然敢勾結逆賊,聚眾造反!若非你父王走的早,膝下再無一絲血脈,此次朕斷然不會饒你!”“想要造反的從來都不是孫兒!靳尋沒有!孫兒沒有!滌江也沒有!我們……”“夠了!”皇帝怒喝一聲,訓斥道,“你若再將那兩個已經伏法的大逆罪人掛在嘴邊,就別怪朕不念祖孫之情!”她深吸一口氣,儘量心平氣和地說:“皇爺爺,此事分明是有人構餡,是他們刻意為之,孫兒等人絕無不臣之心,請您明鑑!”☆、“沒有不臣之心?”皇帝冷哼一聲,問道,“你可知桑家是什麼來歷?”碧影抬頭看著御座上頭髮花白的天子,問道:“難道這才是真正的理由 ?七年前孫家無辜被誅,現在終於輪到桑家了,難道這不是吳琚所為,而是您親自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