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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棟忽然撲過來,抱著白檀的胳膊開始乾嚎:“阿姊,我不要入軍營,我不要打仗,我肯定會小命不保的嗚嗚嗚……”白檀安撫他:“哪個不長眼的會讓你去打仗啊?”我們大晉應該還沒淪落到要讓你上戰場的地步吧,你回去繡花吧。白棟咬了咬唇:“還能有誰啊,父親唄。”東山里的少年們都開始去征服自己的天地了,白棟的年紀到了,自然也不能倖免。白仰堂近來詢問他的意向,原本是文顯之家,偏偏他是個沒文化的,白仰堂就琢磨著要不把他送去軍營,立些武功回來。反正大晉一直是缺將才的。也不指望他做將軍了,至少能養活自己就成。白棟怎麼可能去軍營,他怕死的很啊,所以就趕緊跑來東山躲避了。白檀哭笑不得:“那你就好好讀書做個文官吶。”白棟又覺得痛苦,抱著腦袋哼哼了兩聲。西廂房裡的學生們都探頭探腦地想看熱鬧,白棟也要面子,不發癲了,站直身子問白檀:“阿姊知道父親壽辰要到了嗎?”白檀被他問得一愣,她還真忘了。白棟道:“今年是他五十壽辰,我看他嘴上雖然沒提,但還是想要你回去給他祝壽的,阿姊你回去嗎?”白檀猶豫了片刻,搖搖頭:“還是算了吧。”白棟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嘆了口氣道:“我還以為這次阿姊會賣個面子呢。”白檀也不是不想賣面子,實在是怕跟白仰堂見了面又鬧不快。他五十壽辰必然會滿堂賓客,到時候豈不是在外人面前丟人麼。不過好歹也是生身父親,大壽到了也該表點心意。白棟離開後她便琢磨著還是得送點東西。白仰堂喜好《晏子春秋》,她便從中摘錄了九段名言,帶著無垢在山裡尋了上好的青竹,親手製成了寬平的竹簡,再用正楷小字將這九段話謄抄上去,以刻刀一一刻下,最後再潤色,結繩聯結。司馬瑨這幾日不怎麼忙碌,白檀自然不會疏於對他心性的教導,特地將他叫來書房一起動手。司馬瑨拿起刻刀時說了句:“本王怎麼覺得恩師就是想找個下手呢?”白檀義正言辭:“這是培養殿下的耐心。”這還真是個需要耐心的活兒,動不動便會刻壞,他早已不耐,若非白檀一直在對面盯著他,大概早就扔了東西走人了。忙到天黑也不過才刻完一段話,司馬瑨忽然道:“若是要贈予本王,恩師會刻什麼?”白檀被他問得頓了一下:“怎麼,殿下生辰也要到了?”司馬瑨道:“是啊。”其實早著呢。白檀也沒說什麼,埋頭繼續忙自己的。司馬瑨也是隨口一問,並沒放在心上,沒過幾日,忽然從無垢手上收到個錦盒,開啟一看,裡面的青竹上刻的是先秦時的兵書《尉繚子》的句子,這才知道她還真當了真。這麼一來倒不好意思說是假的了,他將那些竹簡都細細看了,最後一句是“反本緣理,出乎一道,則欲心去,爭奪止,圖圖空”。無慾則沒有爭鬥。他蓋上蓋子,心中自嘲,人怎麼可能無慾。白檀本以為將東西送去給白仰堂就算完了,沒想到他似乎將這當做是示好的意思了,居然派人送了請柬來,要請她回去赴宴。說實話,父親給女兒送請柬這種事真的是百年難得一遇。白檀問無垢:“你看為師要不要把這請柬裱起來掛屋裡,挺風光的吧?”無垢居然覺得這提議不錯:“好啊,反正師尊屋子裡連幅名貴字畫也沒有。”“……”白檀心累,有必要把話說得這麼實在嗎?反正是不打算去的,她將請柬壓在了書下,照常授課。聽聞司馬瑨也收到了請柬,不過他好像也沒動靜,反正除了皇命之外,也沒誰能叫得動他就是了。司馬瑨的確收到了請柬,沒動靜卻是因為忙。每年開春,朝中人事都會有一陣頻繁調動,今年又多了周止等年輕小輩入仕,更是厲害。他手底下好幾個武將都得到了升遷,其中他在弋陽郡內提拔的鮮卑人段鑑還被調來都城任職了。祁峰心裡真是一萬個不服,在軍營大帳裡逮著顧呈就是一陣猛搖:“你說他一個外族人憑啥能升遷?長得不如我,戰功也不如我,陛下是不是瞎?”顧呈一本正經地想了想:“從長相來說,陛下沒瞎。”祁峰跳腳:“我要跟你絕交!”顧呈拍拍他肩:“你這意思是要離開殿下身邊自己高升麼?”祁峰感覺一道驚雷劈在頭頂,抬眼就見司馬瑨幽幽地盯著自己。“本王大概是留不住你了。”他趕緊化身狗腿撲過去跪舔:“不不,還是殿下身邊好,金窩銀窩不如殿下這裡的狗窩。”司馬瑨扔下手中軍報:“帶你營裡的人去繞山跑十圈。”“……”祁峰哀怨地出了大帳後,司馬瑨從層層軍報中發現了封信,是從弋陽郡寄來的,但拆開一看,居然是以胡語寫就,猶如天書。他將信收在袖中,打馬回了東山。白檀正在授課,見他回來還挺奇怪,探頭朝外看了一眼,就見他對自己招著手。嘖,什麼態度,至少也要過來請一聲啊。心裡雖然腹誹,人還是走了過去:“殿下不是去軍營了麼,忽然回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