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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沈瑜去津西院是臨時起意,只帶了侍女,這次卻是帶了不少人,除了趙管家,還有東府裡的一位管事嬤嬤,以及兩個小廝。馬車在津西停下,沈瑜猶豫了一瞬,吩咐道:“直接到南院去,別驚擾了正院這邊的孩子們。”雖說以她上次的印象,這種小崽子並不像是那麼容易被嚇到的,但以防萬一,她還是決定避開。就算她是為了這些孩子,那也沒有當著“客人”的面清理門戶的道理。南院那邊就不同了,白日裡是沒什麼人,而寧謹剛考完會試,說不準是要跟相熟的朋友出去聚一聚的,也未必在。及至到了南院,果然空無一人。沈瑜不由得鬆了口氣,餘光掃到宋予璇,她卻是多少有些失望。沈瑜也沒進屋中,直接在院角的石桌旁坐了下來,吩咐青溪:“去正院那邊,把東府派過去的人都叫來這邊,悄悄地,別讓那些孩子發覺了。”青溪應了下來,沒過多久,就帶著人回來了。上次沈瑜來時,偌大一個院子,就只有尹蓉一個廚娘在。這次倒是好了點,還多了箇中年婦人,並著兩個嬤嬤。“這是平姑,”趙管家如今殷勤得很,沒等沈瑜問,便主動解釋道,“也是這津西院的管事。”在來時的路上,沈瑜已經問明白了津西院這邊的安排佈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宋予奪對這邊的確是半點沒吝嗇,不管是銀錢人手,都沒缺過。從管事到負責採買的,再有平素裡灑掃的、幫著洗衣煮飯的,足有八人,比尋常富庶之家的下人還要多。沈瑜將手搭在石桌上,涼涼地抬眼看向平姑:“這津西院的其他人呢?”平姑還沒見過沈瑜,但卻是認得趙管家與宋予璇的,略一想,就明白過來沈瑜的身份,臉色隨即難看了不少。她如今雖在津西院這邊,可在東府裡也是有故交的,這兩日也聽聞了新來的如夫人是怎麼快刀斬亂麻整治生意上的事情。她原是想著,該將津西院管束一二了,可還沒來得及動手,沈瑜便過來了。沈瑜見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便知道尹蓉怕是根本沒向她提過自己與宋予璇先前來過,不然她絕不至於這般措手不及。雲氏這些年治家太寬鬆,以至於這些人早就習慣了,連面子上都懶得掩飾一二。所以一旦換了人來接手,想要揪她們的錯處,簡直是一揪一個準。沈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明知道是怎麼個情況,可就是不開口,任由她在這裡煎熬著找理由。趙管家忙著撇清自己的干係,上前一步質問道:“平姑,當初將軍將你派來津西院,這裡的事情也都是由你全權負責,如今怎麼成這副模樣?”平姑掐了自己一把,隨即落下淚來,哭訴道:“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過錯。近來我家中有事,幼子性命垂危脫不開身,所以來這邊便少了。卻沒想到她們見我不到,竟敢如此。是我一時疏忽,辜負了主子的信任,未能管束好她們,自願領罰。”她聲淚俱下,又口口聲聲說著自願領罰,乍一看的確是誠懇認錯。沈瑜卻絲毫沒被打動,她偏過頭去問宋予璇:“平姑所說的你也聽了,覺著如何?”宋予璇這姑娘一向心軟,見她哭得情真意切,遲疑道:“她的確是有管教不嚴的過錯,但也是誠心悔過……”她話還沒說完,便見著沈瑜笑著搖了搖頭,止住了。沈瑜復又看向涕淚齊下,一副可憐模樣的平姑,這人辦事能力如何,她不知道,但至少是個會說話的。若是嘴笨的,說不準一句話就能把人給得罪了,可是那些口齒伶俐的,想要顛倒是非也容易得很。如果眼下沈瑜不在,說不準宋予璇就真被她這模樣給騙過去。可偏偏沈瑜就是那種深諳言辭技巧的人,幾句話就能將人噎得啞口無言,又怎麼會看不出她這點小心思。“她這可不是誠心悔過,”沈瑜撐著額,似笑非笑道,“而是為了把自己給摘出去。”平姑臉色煞白,宋予璇則是似懂非懂地看著沈瑜。沈瑜也沒什麼顧忌,當著平姑的面,便分析起來:“你看她方才的話,先是說自己有苦衷,而後將錯處大半都甩到了不在場的人身上。但她也知道自己是沒法全然摘清楚的,所以認了個管教不嚴的罪名,自請責罰。”宋予璇還是有些茫然。沈瑜索性挑得更明白了:“什麼叫管教不嚴?就譬如你家請的先生認自己管教不嚴,可大家都明白,主要的錯處還是在頑劣的學生身上。”宋予璇瞪大了眼,終於意識到沈瑜想要說什麼了。“那她這叫管教不嚴嗎?”沈瑜冷笑道,“她這根本就是翫忽職守。”看似聲淚俱下地認錯,可實際上卻是偷換概念。平姑連忙道:“是我一時口誤,並非要……”“再者,”沈瑜打斷了她的話,“你真當旁人都是傻子不成?若你這些年來該管的都管了,循規蹈矩,那她們敢因著你幾日不來,就不約而同地曠工?”沈瑜一點點將她方才那番話拆解開來,向宋予璇分析講解,好讓她明白這些人慣用的偷奸耍滑技巧。她聲音一向溫和,如今卻是少有的凌厲。這院子並不算大,在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