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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樁事,興慶宮那一件是她沒有身為一個公主的自覺,將自己置於邊關百姓之前,是自私。而永巷那件,是小女兒家情態,為了點子虛烏有的醋意險些要了一條人命,是自大。宮女的命的確不值錢,但也不是這麼作踐的,你就算是想要她死,也得給出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才行。若是那宮女真死在永巷之中,堂堂一個公主無緣無故逼人致死,傳出去難道就好聽了?安平自幼長在薄太后膝下,這些年受到的教導都是該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公主,如今聽著錦成做的事,只覺得荒唐。“你眼下總該明白我為何不想管這事了,”薄太后搖了搖頭,“你皇嫂這些年來謹小慎微,沒做過什麼錯事,可在教導子女這一道上,卻實在是有所欠缺。”她早些年不想管,如今再管也遲了,索性就丟開手。“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由著你皇嫂她們斟酌著辦,”薄太后神情淡淡的,“等過了十五,我就也回興慶宮靜養去了。”安平見她不想再議,便換了個話題,轉而聊起自己這一雙兒女在家中的趣事。觀雲殿中的氣氛漸漸好起來,可清寧宮卻是壓抑得很,皇后回宮之後與心腹商議許久,也沒能想出個好的解決辦法來,只能著人去上香拜佛,祈求宋予奪能平安無事地歸來。然而事與願違,正月初十,西域又送來了另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摺子。奏摺中說,宋予奪為尋箭上毒的解藥,帶親衛趕赴涼城,途中遇刺,親衛死傷過半,宋予奪跌下懸崖不知所蹤。副將帶人搜尋數日,未曾尋到宋將軍。西域叛軍捲土重來反撲,大軍退守寒石關。或許是未曾找到屍身的緣故,奏摺中並不曾斷言宋予奪已死,只如實回稟了情況,又請皇上調兵遣將,著人頂替宋予奪的主帥位置。邊關戰事生變,皇上也沒心思再去顧及後宮之事,只著人將此訊息傳給了太后與皇后,讓她們自行斟酌。這奏摺雖未曾斷言宋予奪已死,可也沒多大區別了,就算是自欺欺人,都沒辦法說服自己宋予奪能化險為夷。錦成又大哭了一場,呆在清寧宮央求著皇后討要主意。而薄太后雖不想去管這事,可真到了這時候,也沒辦法冷眼旁觀。以至於這個年,到底是沒能過好。這訊息與邊關戰事息息相關,根本瞞不了,不出兩日,朝堂後宮便都知曉了。得知宋予奪身死時,沈瑜正在窗邊描花樣,準備繡個荷包出來,手一顫,精心描了許久的花樣就全毀了。她愣了半晌,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小聲重複了一遍:“宋將軍……戰死沙場了?”沈瑜看著氤氳開的墨跡,一個不妨,連小指上也沾染了。她低下頭,拿帕子擦拭些自己的手指,漆黑的墨跡在瑩白的肌膚上顯得格外刺眼。她突然覺著心中彷彿是有些難過,算不上很濃厚的感情,但也讓她不舒服。她沉默著,將廢了的宣紙一團,扔開了。“是,”晴雲嘆了口氣,又道,“不過我方才聽聞,安平長公主帶著宋家三姑娘進了宮,到觀雲殿去面見太后了。說是宋將軍當初帶兵出征前,為以防不測,曾留下過幾句話。” 薄太后這個人,早些年掌後宮大權,殺伐決斷,諸事料理得挑不出一點錯來,二子一女也教養得極好。後長子登基為帝,不出一年她便搬去了興慶宮,將大部分事宜都交給了皇后,自己懶得再費心。原以為是到了能安心清淨修養的時候,卻不料到如今,竟然還要為孫輩的人操心。收到太極殿抄送來了。”她話中這個“有心之人”不言而喻,薄太后心知肚明,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這事兒你別插手,如今宋將軍死訊還未定,你們該祈福就祈福,其他的先不要管。將來死訊定了,讓皇上來下旨就是,將來若是有人搬弄是非,那就是質疑皇上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