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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無聲地笑了笑:“那他們恐怕是要失望了。”翠竹縱是有清氣,也不會這麼立竿見影,說到底不過是新茶的功勞罷了。這倆書生之後,再來的人就多了,臨到傍晚,沈瑜這裡竟也積攢了十來張花箋。這還只是 先前見著那字跡時,沈瑜已經覺出些眼熟,畢竟眼下她這茶樓懸著的匾額,還是出自寧謹之手,只不過因著激動,一時沒能想起來。“是他?”沈瑜沒了先前的興奮,疑惑道,“他怎麼會到這裡來?”“眼下這時候,應當是從翰林院出來吧,”青溪倒並沒有太意外,笑道,“再說了,這匾額還是出自他手,若是路上遇著了,想要進來看看也是理所當然。”沈瑜釋然道:“也是。”因著先前之事,她對寧謹始終懷著點芥蒂,一遇上他的事情就容易多想。可眼下再想想,她的確是有些太敏感了,而這說不出個所以然的偏見也的確不大好。說話間,又有小廝上來回稟,說是那位客人已經答應了,但並沒有報上自己的真實名姓,只留了個叫做“折枝客”的化名。沈瑜記下了,又將那花箋給了紀掌櫃,讓他自去找匠人來鐫刻這詩,製成之後懸於大堂進門處,供給客人參看。眼看著時辰不早,她也沒再多留,回了宋家。修齊居之中十分安靜,還有別家的小廝侯在院中,沈瑜瞥了眼,一聲不響地回了自己房中。她記性不算差,只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慎王身旁的人,眼皮一跳。要知道慎王可不是什麼閒王,若非是有事,是不會專程趕過來的。慎王留了很久,直到深夜方才離開。宋予奪親自將慎王送了出來,盯著他的背影看了會兒,低低地嘆了口氣。此時已經誤了飯點,他原是想要吩咐小廝去再讓廚房備飯,可瞥見沈瑜房中的光亮後,卻又改了主意,掉頭去了沈瑜那裡。因著回來得晚了,所以沈瑜也是讓小廚房新做的飯菜,她才吃了沒兩口就見宋予奪進了門,放下了筷子:“怎麼這時候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沒,”宋予奪現下已經同她相熟,也免去了客套話,直接道,“我還沒顧得上吃飯,也懶得再讓小廚房折騰,索性來你這裡蹭些。”沈瑜愣了一瞬,隨即讓丫鬟又添了碗筷。“今日的生意如何?”未免沉默著太過尷尬,宋予奪挑起個話頭。沈瑜大略提了提,又將寧謹過來之事講了:“託他的福,等那詩鐫刻出來傳開後,應當能吸引不少讀書人來。”“這倒是件好事。”宋予奪一向賞識寧謹,“他現下還太年輕,先在翰林院中熬幾年資歷,等到將來必定會有一番成就。”文官的路數與武將不同,縱然是狀元及第,仍舊是要熬資歷的。兩人閒聊著吃了飯,丫鬟們將碗筷撤下,又剪了燈花。此時已是深夜,烏雲蔽月,外間幾乎沒什麼光亮,也就是這房中還有幾盞燈照著。沈瑜回來後便換上了家常的衣裳,鬢髮也是隨意一挽,額前還有一縷碎髮垂下,就那麼漫不經心地坐著,看起來有些慵懶。見宋予奪還未離開,青溪回錯了意,試探著問道:“將軍今夜可是要在這裡歇下?”她這話一出,宋予奪與沈瑜皆愣了,下意識地看向對方,可目光相撞之後卻又很快移開。沈瑜頗有些羞惱地瞪了青溪一眼,宋予奪則隨即起身:“這就回去。”他兩人是有過最親密的肌膚之親,可卻是因著試婚而起,本就是尷尬至極的事情,所以過了之後,便不約而同地沒再去提過。如今被青溪這麼一問,雖誰也沒說,但多少也是有回想起那日之事。宋予奪走後,沈瑜抬手摸了摸臉頰,只覺著火辣辣的,可她也沒合情合理的由頭去責備青溪,最後只能甩袖回房歇息去了。正如沈瑜所料,在起初的這一個月,茶樓並沒賺多少銀錢,但事態的發展卻是比沈瑜的預料還要好上不少。她大筆的銀錢並沒白扔,但凡是來過倚竹茶樓的,便沒有不誇這其中雅緻的裝潢的,而這裡用的竹杯也很快傳開,甚至街頭的茶攤也有依樣畫葫蘆仿製的。只不過論及精緻,是遠沒法跟倚竹樓的器具相提並論。“以詩換茶”的規矩也越傳越廣,到後來,不單國子監的學生知道,甚至連他們的夫子也有所耳聞,只是因著此處時常會有國子監的學生結伴來溫書探討學問,一時沒能拉下臉過來。而隨著寧謹這首詩鐫於特製的竹籤上,置於茶樓中,很快就被旁人抄錄去,在京中傳開。一時間“折枝客”的名聲在京中儒生中傳開,甚至還有人慕名前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