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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低了聲音,沈瑜只能聽見隻字片語,但卻也足夠拼湊出原話了。這自然是熟悉的。沈瑜還清楚地記得,當初宋予奪“戰死”的訊息傳來之時,說的就是兩軍交戰之時中流矢,又因箭上有毒,所以不得不入涼城求醫。可這訊息又外露,中了樓蘭的埋伏,以至於宋予奪不知所蹤,音訊全無。如今想來,與當年之事何其像?宋予奪擰眉問道:“殿下究竟想說什麼?”“宋將軍,有人想要你的命。”大皇子道,“當年密報傳來,父皇卻不曾公之於眾,隱下了中毒一事。可隨後,卻又重罰了副將,將他遠遠地貶黜離京,至今未曾召回。”他定定地看著宋予奪,直截了當道:“當年那平威將軍身側的副將是誰,你可還記得?”宋予奪沉默許久,方才又道:“是如今貴妃娘娘的兄弟,陳伺。”“你既記得他,那想來也瞭解當年之事。”大皇子觀察著他的神色,緩緩說道,“陳伺與平威將軍年齡相仿,可卻處處被壓一頭,所以素有嫌隙。父皇向來偏袒陳家,可當年卻將陳伺貶黜,任憑貴妃再怎麼求,也未曾鬆口……你可明白了?”他雖沒明說,可一樁樁舊事堆在一起,究竟想說什麼,也已經很明顯了。“殿下的意思是,當年陳伺因妒忌而害了我父親,陛下偏袒陳家,所以並沒有將這件事抖落出來治罪,只是重罰了陳伺。”宋予奪垂著眼,聲音低沉,“而三年前,也是有人故技重施,想要我的命?”大皇子默不作聲地看著他。“這話若是旁人來說,或許會更可信些。”宋予奪轉而問道,“殿下與三皇子素來不睦,親自來提此事,就不怕我起疑心嗎?”大皇子從容道:“這事是真是假,你心中應該有數才對。再者,難道我遣人來提,你就不會猜疑到我身上不成?只怕會更覺著我別有用心才對。”“宋將軍,我與陳家不睦,這並沒什麼好避諱的。”大皇子冷靜地看著他,“而我也可以挑明瞭,我此次前來,就是希望你能站在我這一方。”外間,大皇子與宋予奪還在你來我往地說些什麼,無非就是一人想要藉機拉攏,一人還在尋著由頭推據。沈瑜卻已經沒了聽下去的心思。大皇子所說的事情,太過驚駭,這讓她有些緩不過來。可她心中卻也明白,宋予奪怕是早就知道了此事。難道宋予奪如今這般懈怠,是怨皇上當年偏袒陳家,未曾給其父一個公道?若是這麼說,倒也能說得通。可沈瑜心中卻仍舊覺著有些怪異,像是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不止這麼簡單。大皇子隨即道:“我所說絕無半句虛言,你若不信,儘可以輾轉去查,總是能尋著些蛛絲馬跡的。”“殿下,”宋予奪抬高了聲音,“容我再想想。”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大皇子知情識趣地起了身,告辭。宋予奪並沒起身送他,等他走出了院落,一直挺著的肩背方才鬆懈了些,定定地在原位上坐了會兒,而後起身進了書房。書房中並沒點燈,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沈瑜就那麼坐在那裡,抬頭看向他,素來沒多少血色的唇抿成一線,看向他的目光中也帶了遲疑。“阿瑜。”宋予奪喚了她一聲,聲音中透著股說不出的疲倦,彷彿方才的那一場閒談,抽空了他的力氣一樣。沈瑜原本有千言萬語要問,可見著他這模樣,卻又問不出口了,只低低地應了聲。宋予奪在一旁坐下,沒看她,也沒看書冊,只是垂著眼,目光落在虛空之中。沈瑜也沒再出聲,靜靜地坐在那裡,陪著他。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全暗,宋予奪方才像是如夢初醒般似的,抬頭看向她:“都這時候了……要吃點東西嗎?他一開口說的卻是這個,沈瑜原本都到了嗓子眼的心霎時墜了下去,頗有幾分哭笑不得。宋予奪無聲地笑了笑,“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他一早就知道沈瑜在書房之中,可卻並沒避開,這也是默許了她偷聽。沈瑜點點頭,“是。”“你現在不是還為著我不肯告訴你那些舊事,生氣來著?”宋予奪換了個姿勢,離她近了些,探身將她的手勾了過來,摩挲著細膩的肌膚,“如今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沈瑜原本還想著,這時候問會不會有不妥?用不用虛情假意地推據一二?可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方才大皇子所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嗎?”“是,”宋予奪先是肯定了這一點,隨後又道,“可有些事情,他卻是猜錯了。”沈瑜追問道:“什麼?”“他有那個心思先入為主,所以便覺著,所有事情都是陳家的錯。”宋予奪聲音中帶上些冷意,“可實際上,始作俑者卻並非陳伺。”方才,沈瑜就隱隱覺出些不對,宋予奪這話已經是變相的提醒,她隨即意識過來,“是皇上!”宋予奪偏過頭來,看向她,頷首道:“是。”就算是嫉妒使然,陳伺就真能幹出在兩軍陣前,對主將動手的事情嗎?皇上將他貶黜,究竟是看在陳貴妃的份上放他一馬,還是想要將他遠遠地逐出京城,好讓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