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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九寧倒抽了口冷氣,但依舊沒有如蕭蠻所想的一樣,慌亂,或者說是歇斯底里,但她顯然受到了無比大的打擊,一手鬆了蛇,頹然的站在哪裡。“你以為他愛你至深,非你不可,可是阿寧,你可知道,於裴嘉憲來說,你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而已。”看著羅九寧一幅傷心絕望的樣子,蕭蠻抽了抽唇角,柔聲道:“但是阿寧,無妨的,這世間有那麼一個人,一直愛著你,此生此世,無論他任何事情,也皆是為了你好。為了能叫你信任,依靠,他用了一年的時間,苟延殘喘著,努力著,想要保護你,現在,轉過身看看,他一直在你身後,等著你呢。”這麼說,裴靖也在?“阿寧。”果然,裴靖的聲音從角落裡傳出來,疾切,沙啞,帶著些小狗似的嗚咽。羅九寧一聽見裴靖的聲音,滿頭的頭髮都已經豎起來了:“裴靖,你過來。”“阿寧。”他也從暗影中出來了,但是,卻是坐在輪椅裡,身後有兩個侍衛推著他。倆倆站定,昏暗的,各種味道夾雜的,蛇信子吐了絲絲的地庫之中,一排排的藥材架子後面,那曾經笑面如玉的少年,縮在輪椅之中,如此五月的天,懷裡還抱著一隻暖爐,仰頭望著羅九寧,嗚咽著,就又喚了一聲阿寧。“殺了羅良一事,我從來不曾悔過。”裴靖言:“人這一生,本身就是一輪豪賭,我不過在那一局中賭輸了而已。但是阿寧,人生不止一場賭局,你總能看到,我劈荊斬棘,耗上一切,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而已,是不是?”他說的有些疾切,仰著頭,自己扶著輪椅,往過來走著。許是一年不曾見過光,他的肌膚愈發的白了,肌膚下面的血管呈著透明的青色,仿如脈絡一般,呈布在他的臉上。羅九寧心中瞬時浮起萬千的絲緒來,對這個少年,除了厭惡與恨,更多的是憤怒。就如裴嘉憲所言,這孩子缺的不是愛,而是教育,他需要的是給扔到兵營裡去,徜若死不了,再出來,或者還能清醒過來。她此時不止想吐,還想狠狠的搧裴靖一巴掌。但是,在她看到蕭蠻和裴靖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身為遼國大惕隱,蕭蠻利用了裴靖,要用裴靖除掉裴嘉憲,再緊接著,於長安城挑起一場動亂來。那麼,蕭蠻誘她到這濟民藥齋,肯定也是想利用她,來除掉裴嘉憲的。隱去心中的失望,難過與不適,她上前一步,屈膝跪了下來,手撫上裴靖的腿,柔聲問道:“你怎麼就站不起來了呢?更何況,我便在此,也幫不得你,而你怎麼會和遼國大惕隱在一起?”“他允諾,能幫我提前一步,坐到那個位置上。”裴靖斷言。羅九寧心說,真真兒是打獵叫老鷹啄瞎了眼,你還不到雙十年華,滿身的鬼心眼子,卻叫個遼國人利用。她點了點頭,說:“既是這般,那咱們如今該怎麼辦?”蕭蠻一直冷冷看著,見羅九寧一隻手捧起裴靖的手握著,倒是笑了笑:“要是你九姨有你這般的臟腑,該有多好?”什麼民族大義,什麼殺人如麻,陶九娘不過親眼見識了幾回他殺漢人,便無情的棄他而去。看看這羅九寧,殺父仇人在眼前,她都能執起他的手。這,才是真正有臟腑,能擔大事的女子。“皇帝的傳位詔書上書著裴嘉憲的名字,而你的性命,則可以讓他拱手江山,把皇位讓給裴靖。”“他怎麼可能答應?”羅九寧頓時哭笑不得。蕭蠻道:“他若不答應,自然就是你死,這於本府和裴靖來說,便是一場豪賭。”裴靖賭羅九寧依舊愛著自己的心,而蕭蠻,賭他能用最小的代價,掌控這座宮城。以及,他賭的,是裴嘉憲愛羅九寧的那顆心。羅九寧倒是頭一回聽說,皇帝的傳位詔書上書著的,是裴嘉憲的名字。如此,倒也不算辜負了壯壯那麼心心念唸的,看著他的皇爺爺,也不算辜負了裴嘉憲與皇帝的,父子之情。只是,她也明白為甚燁王要拿王妃為誘,誘她到此了。裴嘉憲終將殺妻求位。從一開始就困惑不解的一句話,到了此刻,羅九寧才真正明白過來。應該說,那本書裡所謂的殺妻,其實就是這樣的。她被蕭蠻俘虜,而蕭蠻逼他讓位。裴嘉憲當然不肯,於是,她死,他最終登上皇位。不救,便是殺,這才是書中所言的真義吧。“那我此刻該作什麼?”羅九寧自嘲一笑,說:“我也是真夠蠢的,就一直沒想到,蕭蠻蕭辭,他本就是一個人。”蕭蠻道:“呆在此,看本府將那江山帝位,捧來予你二人便好。”羅九寧這時才知,為何陶九娘寧可跟著裴嘉憲千里從軍,也不願意跟這蕭蠻在一起了。他野心勃勃,狂妄無比,但同時,應當也太過自大了一點。畢竟,她可不是書中那個羅九寧,今夜,用這一夜的時間,羅九寧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安然無恙的從這兒逃出去,並回到王府。她站了起來,推過裴靖的輪椅,冷冷道:“既蕭惕隱這麼說,那我就姑且信之,這樣吧,既你說的堂而皇之,我就以這長安城女主人的身份命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