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王爺!”“出去!”裴嘉憲啞聲說道。蘇嬤嬤也是嚇了一跳,甫一回頭的剎那,她彷彿看見王爺的眼睛彷彿是溼潤的。他這人天生的冷漠脾氣,便偶爾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也不喜歡叫人看到。原來有幾個多嘴多舌的奴才,最後都叫他給杖死了。這樣想著,蘇嬤嬤轉身就準備要往外退。“嬤嬤!”就在這時,裴嘉憲卻是喚住了她:“你說,若你是王妃,會去何處?”蘇嬤嬤怎好說這個,硬著頭皮想了想,她道:“或者去了陳刺史府上呢,陳家與陶家,似乎是世代的交情。”裴嘉憲輕輕搖頭。刺史陳仝的府宅,他早派人明搜過三回,暗找過不下五回,連陶八孃的藏處都清清楚楚,但沒有羅九寧就是沒有,一個婦人帶著個孩子,再怎麼藏,都會露形跡的。那府中,沒有任何形跡。“或者,回羅家了呢?”蘇嬤嬤於是又道。這不廢話嘛。就隔著兩條街,羅九寧在不在羅家,那不是明眼就能瞧得出來?“出去。”裴嘉憲本是準備吼的,轉念一想,或者真是他的惡聲惡氣嚇跑了羅九寧,頓時聲音柔了許多,揮著手說道。“王爺,奴婢就斗膽說一句,您待王妃的好,大家都看在眼裡。但是,奴婢總覺得,那份好裡頭,少了些真情實意,您覺得呢?”成親一年半,孩子都生了一個,裴嘉憲起初一直在怪怨,覺得自己容忍頗多,而羅九寧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未免太狠心了些。及至到方才,從清歌嘴裡聽說壯壯那孩子是自己的,心緒便又轉為了沮喪,遙想羅九寧要走的那一夜,叫他蹂/躪過一回,哭成一團的求著,他卻只是惡身惡氣的唬了她一回。他以為自己算無遺漏,只要擒住了裴靖,就可以報去年中秋之夜,太子給他作局的仇。但始終沒有在意過她,沒有在意過,那個女人與這一切都是無干涉的。她給太子妃利用,給佟家利用,到頭來落到肅王府,仍叫他給利用。他那般相待,她又豈能不逃?他是認了壯壯作自己的兒子,但捫心自問,真的是打心眼兒裡認過嗎。沒有,裴嘉憲自認沒有,他的目光止在那座皇位上,止在登上皇位之後,把小時候兩個哥哥給自己的侮辱原封不動的還回去。他對於內院,從來本著的,都是能關就關,能禁就禁的態度。所以,對於小壯壯那個孩子,幾乎沒有多想過。便將他的生辰八字報到宗正寺,也不過為了能哄得羅九寧片刻的歡顏而已。再遙想起那夜他發脾氣,把小傢伙趕到外頭,寒風,雪沫子,小傢伙在襁褓裡咧開嘴笑的樣子,裴嘉憲仿如當頭著了一悶棒。歷史彷彿在重演一般,麗妃當年是怎樣待他的,他就是怎樣待自己的親兒子的。 千金難買蘇嬤嬤說的對,他確實是好的,無可挑剔,唯獨缺的是真情實意。這夜,裴嘉憲在床沿上整整座了一夜。蘇嬤嬤以為坐上一夜,他會走,結果第二夜,他進來,依舊是於黑暗中,獨自一人坐著。“那陶家究竟是怎麼說的?陶嬪有沒有留下藥,藥方?”長安,皇后所居的南宮之中,一頭花白頭髮的皇帝推了藥碗,怒吼著問道。宮人們黑鴉鴉的,跪了整整一排,皇后身上灑滿了藥湯子,從宮人那裡取了帕子過來擦著:“那藥方就真的再也找不著啦?”“據說那治腿疾的藥方本是陶九孃的,八娘帶入宮中,最後,大約葬於翠華宮的火海之中了。”來人言道。“把陶安抓來,逼他,審他,讓他把藥方子供出來。”皇帝疼的混身發抖,冷汗直往外冒著,龍榻沿子上,叫他用牙咬出一隻又一隻的眼子來。病沒長眼睛,任你是天子,得了病,也得一樣的疼。但是,為人麼,沒有病的時候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無所不能。縱情於聲色犬馬,黃湯濫酒之中。而一旦得上了病,不知病來如山倒,是因為身體的損耗每日益增,待到病發的時候,內囊早已糟爛透頂。而大多數人不懂醫病先醫理,固本培元最重要。總覺得天下必定會有神醫,有能叫枯木逢春,老樹吐新蕊的靈丹妙藥,一丸就足以能治好自己的病症。平民百姓尚且如此,達官貴人們更加如是,至於皇帝,宮中所養的各類真人、術士、再或者精於醫道的御醫,更是不計其數。皇帝的腿疾,是痺症,俗稱風溼,但又非是普通的風溼,因為他的痺溼之氣,已經深入到了骨髓之中。陶八娘當初為嬪時,每日替他敷薄藥、燻、蒸,灸,讓皇帝的痺症減緩了許多,但凡病三分藥,七分養,陶八娘除了給藥之外,最重要的是勸著皇帝忌酒忌潮,忌風忌勞累,藥一半,養一半,才能叫皇帝健步如飛,以致漸漸兒的,都跟正常人一樣了。但是,八娘逝去近一年半。這一年半,皇帝縱情於騎馬,射獵,於酒宴上更是開懷暢飲,全忘了八娘在時,是怎樣循循善誘,哄著他戒酒的。在小年夜陪著皇后與眾嬪妃們一起祭灶神時,初時不過隱隱作痛,忽而兩條腿抽痛起來,倒在當場,這時才驚覺,叫陶八娘治好的腿疾又犯了。“太子,你